強大到足以獲得心愛的女子。
他的運氣也很好,沒有什麼波折,命運就把她送到自己手裡。
雖然也許是因為沒有愛一個女人的經驗,節奏他把握得還不夠好,也許他的某些措施終究是孟浪了,操之過急了,畢竟結果是好的。
一個嚮往已久,隔著雲端,高不可攀的名門閨秀,被碾落塵埃,落在自己手中,得以朝夕相處,甚至隨心所欲的境況,確實並非一般男子能輕易控制自己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朝夕相處,他看到了很多以前自己不曾看到過的,他看到了她的悲傷,她的戰慄,她的恐懼,她的無奈,她的可愛,她的固執,她的高傲和她的憤怒……
然後,他終於明白她即使不是那麼出身高貴,才氣逼人,不是那麼清麗優雅,他也會愛她。
他以前喜歡的追逐的,不過是自己心中的執念,而真正相處過,才真的算是愛上了一個人。
幸而他還是有機會挽回曾經的錯。幸而最終她還是愛上了他。
幸而如今他們得以成為夫妻,得以共乘一騎,徐徐策行在這秋日山林。
他雙臂收緊,把她更緊地抱在懷中。
陸蕪菱感覺到他收緊的雙臂,抬頭朝他微微一笑,笑容裡有從容的幸福,也有安撫。
羅暮雪摸了摸她的小腹,低聲調笑道:“等你給我生了兒子,再想世世代代的問題。”
陸蕪菱發現自己居然對這個問題沒有如鯁在喉。
也許是因為上無公婆的壓力,羅暮雪既沒有表示出急切,也不曾刻意迴避。
其實她也日漸含著期盼,期盼有個他們二人的孩子,不過也並沒有很急切。
時候到了,總會來吧,送子娘娘什麼的,真的需要不停去各個號稱靈驗的寺廟拜嗎?
“嗯,”陸蕪菱道:“我儘快給你生一個。”語氣認真。
羅暮雪聽她淡定的語氣,倒好似只要她願意便可以生,又覺得她居然不害臊了,更想起這生產孩子的必然前提,不由心中一熱,又想笑,捏了捏她鼻子,低聲道:“今夜咱們便在我家舊居睡罷,我一會兒動手擦洗乾淨,晚上我抱著你睡,想也不冷,你嫌不嫌破舊,怕不怕住山裡?”
陸蕪菱這才聽出意思,臉一紅,道:“自然不怕,也不嫌。”
羅暮雪笑了笑,便夾了夾馬腹,促馬快行。
陸蕪菱便也忘了之前自己的感慨和問他的問題。
走到下午,才得走到那村子,而羅暮雪母子之前所居,離村子尚有一段距離,想是羅暮雪的娘畢竟同山野村夫們格格不入,而且這村子頗多討不著老婆的壯漢,她一個孤身帶孩子的“寡婦”,同他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安全。
羅暮雪在村口,猶豫要不要進去,村裡自然也有不少幫助過他的故人,但他此刻在此處,卻並沒有衣錦榮歸的心情。
反是近鄉情怯。
陸蕪菱看他不進村子,也不催促,仰首看看他,默默站在一側。
羅暮雪最後還是沒進去,他想想,或是可以去找當地官員,看看能否給此處修條路。
他拽著韁繩,往自己舊居走去。
最後繞過一片山崖,終於看到三間小屋。
前後俱已荒廢,爬山虎爬了一牆,幸好屋子雖然破舊,卻還是磚瓦房,造得堅固,不曾坍塌。
羅暮雪下馬,綁起衣袖,便去提水開始收拾,陸蕪菱雖不擅長,卻也幫著掃地抹桌子,裡頭積了厚厚灰塵,等他們收拾停當,已是黃昏。
夕陽金黃微紅的光芒從敝舊的木窗灑進來,陸蕪菱看著屋子裡一張木床,一張瘸腿的桌子墊了木頭塊,桌子上還刻著孩童歪歪扭扭的“三尺劍,六鈞弓”。
羅暮雪找出一個紅泥燒的小壺,在灶上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