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商洛慢一步道歉,吳桐可能都賭氣離開了。商洛的道歉讓他回了神,也讓他冷靜下來思考。很顯然,不管是馮初晴的畫工還是馮初晴的繡工,都是他們目前必須抓住的機遇。
他還想到了最近錢皓那邊傳來的訊息。蜀郡王一直就打算給他的大女兒錢詩尋個繡娘教導,因為年後錢詩要進京等待太后給指個好婚事。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首先要講的便是繡工,出嫁前後就算是身邊有針線娘子,也是必須給公婆、夫君這些最近的親人送上兩三件親手繡出來的繡品。不然很難討到夫家歡喜。
但錢詩性子古怪,寧願成天追貓攆狗玩得一身泥水也不願坐下來拿針拿錢。現在的郡王妃是錢詩後母,要是管得狠了,錢詩就哭訴要寫信去京城告祖奶奶也就是太后娘娘;這麼一來,誰還敢逼著她做這些。
不過蜀郡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錢皓的意思呢就打算在這之前給錢詩找一個不錯的繡娘。回來後蜀郡王心裡也能高興高興。蜀郡王高興,幫他辦事的人指定不會被虧待。
轉眼間。吳桐的心裡又生出了一堆主意,也做出一副知錯的表情對馮初晴拱拱手:“表嫂,這事是小弟思慮不周了。本想著你和我表兄乃是夫妻,……”
“停!”馮初晴穿好鞋子,擺出個暫停的手勢,揉了揉太陽穴,回到桌子邊上一屁/股坐下去,“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表兄商洛是吧,他充其量只是我前夫。如今我馮初晴只是止馬壩的馮娘子,雖說有個四歲大的女兒,但卻不曾婚配,你可不要胡言亂語害了我今後的大好姻緣。”
這話一出口,商洛的臉又黑了,牽著穗兒和餘家寶回到院子的常滿夏則悄悄勾起嘴角,馮初晴這話再直白不過了。
“你還要什麼姻緣,我可不想我女兒叫別的男人爹。”商洛恨恨來了句,讓院門口的穗兒眼睛猛地一亮,怯生生先叫了一聲:“爹!”
馮初晴眼神黯了黯,嘴角幾不可見撇了撇,這樣的情況做幼兒園老師的見得太多。不管你對孩子多關心愛護,孩子爹媽一到,永遠都是最親的。雖然是這麼說吧,但她以前就是送走一批孩子哭一陣子,心疼一陣子;要是穗兒最後真的被商洛給帶走,她相信自己傷心歸傷心,還是能挺過來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馮初晴上前了一步,主動鼓勵穗兒道:“穗兒,你爹看你來了,你高興嗎?”
如今的穗兒和幾個月前簡直是辨若兩人,烏黑的頭髮用彩色髮帶一邊綁了個糰子,瘦削蒼白的臉蛋長了點肉,粉粉嫩嫩的看著都想上前捏一把。和商洛別無二致的精緻眉眼因為馮初晴的解釋徹底舒展開來,露出個甜甜的笑容:“穗兒見到爹很高興。”這是馮初晴教導的禮貌。
以前的穗兒夾在馮初晴和商洛中間兩邊受氣,連帶的侍候她的奶孃也輕慢粗魯,搞得孩子成天低著頭有氣無力的,別說是這樣甜甜笑著叫人,就是長相也沒辦法讓人看清,所以在商洛心裡屬於那種可有可無型。
然而經歷過別人家熊孩子之後再來看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穗兒簡直就是天使!要是商洛知道“天使”這詞彙想必不會吝嗇如此誇讚自己的孩子的。畢竟,穗兒的長相完全隨了他,軟糯的童聲、甜美的笑容對一個二十二歲還沒其他孩子的男人來說衝擊力絕對是巨大的,商洛瞬時便忘記了此來其他的目的,眼角止不住有些發熱:
“穗兒。”這小名是以前的馮初晴取的,他從未叫過一聲,現下開口叫了一句後喉頭竟是有些發堵。
孩子的感官是很敏銳的,特別是有些早熟的穗兒。從商洛身上,穗兒沒有感覺到以前那種深深的嫌惡,小孩子頓時就高興了,往商洛的方向邁了兩步,又輕輕叫了聲:“爹。”叫了之後猛地想起什麼來,飛快從商洛身邊跑過,拉著馮初晴的手,一副試探討好的表情,“娘。”
畢竟是父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