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老油條,也沒就此嚇軟了腿,反瞬間定了定神。一邊小心的讓身邊的侍衛護住自己,一邊從容與之周旋:“呵呵,姑娘倒也是個妙人。不知姑娘自何處來,往哪裡去,又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那女子回眸一笑,玉光灑在她光潔的左臉上,顯得十分嫻雅秀氣。她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左手在劍脊輕輕一彈,便是“錚”的一聲清鳴。她右手執劍,劍鋒挑起絲絲縷縷銀芒。
“為何要置你於死地?你可還記得十年前揚州柳家?”
邱遠眼前又閃過當年滿江的紅,不禁倒吸一口氣。猝然縮小的瞳孔中,滿是驚駭。
她看著劍鋒上反射的寒芒:“我?你大約沒想到這麼大的火,我竟也可以逃出生天罷?”
“你是柳家的大姑娘,柳明罷。”驚駭過後,邱遠反倒定下了心。
叫柳明的女子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塊巾子,滿面肅穆的擦著劍鋒,許久才出聲道:“柳明已死,我乃是取你性命之人。前幾日有人給了我二百兩黃金,要的不過是你的人頭一顆。如此買賣我為何不做?”
柳明看了看身邊將自己圍住的侍衛,笑道:“我就知你不是多話的人,果然沒叫我失望。”
邱遠心中奇怪:“這柳明分明是知道自己方才是拖延之計,為何還將計就計。”雖是奇怪,卻也覺得現而她已經被包圍,形勢自然是有利於己方的。便從容道:“你這姑娘倒是個妙人,想殺我靠大話可是不行的。”
柳明指尖對著劍脊又是一彈,便聽“錚”的一聲清鳴。鳴聲未落,便見那女子一挽劍花,便將面前的侍衛刺了個透心涼。
邱遠甚至可以聽到,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這時候他並不驚慌,而是鎮定的看著那個本應死在十年前那場大火中的女子。看著這個右臉一片狼藉的女子,翩然的揮舞著長劍。穿透許多人的身影,劈出朵朵血花。紅色的鮮血印在她素青的布裙上,在寂寂的夜裡翻飛,壯麗而又肅穆。
柳明奮力將劍從血肉中拔出,帶出的叢叢血色濺在她的臉上。她回過身輕慢的將劍架在邱遠的脖子上,微微喘息道:“你可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十年前不該做下那等缺德事,而今因果迴圈,報應不爽。我現在一劍下去,便是大仇得報,更是平白有了二百兩黃金磅身。”
邱遠“呵呵”的笑出聲,不屑道:“即便你現而殺了我,又如何?你的父母不能起死回生,你柳家的基業也早淨毀於我手。你所謂的大仇得報,就是如此?我看你,不過爾爾!”
柳明聞言只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爆了開來,股股陰冷從脊背掠過。卻沒看見邱遠向著她背後使了一個眼色,才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腿上就多了一支匕首。猛然襲來的痠痛,令她不由得雙腿一軟跪在了甲板上。
幸而這麼多年來的江湖歷練到底不是徒然,她瞬息便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就勉強立直了身子。也不管身後偷襲自己的小廝,劈手就是一劍,乾脆利落的將邱遠的人頭砍落在地。
隨後回身一劍,將那小廝砍倒在地。大約是力氣不濟了,那小廝並未就此嚥氣。而是動彈不得的,看著柳明慢條斯理的拔出腿上的匕首,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拾起自家大爺的人頭,裝到一個麻袋中。
那柳明掂了掂麻袋,冷笑道:“好一個奸賊,也不知平日裡喝了多少血肉,光一個腦袋儘可以如此之重。”她環視一週,忽的對躺在地上的小廝一笑,自言自語道:“倒是差點便宜了你,平白叫你看了這麼一場好戲。”
她抽出藏在腰帶中的劍,那劍長三尺寒光泠泠,看著就不是什麼尋常貨色。她執劍一笑,道:“原這事與你並無甚關係,但是你既然看到了,便沒有逃出生天的理由。”
那小廝正要求饒,邊見那柄劍帶著寒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