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擱在了桌上,露出一個不溫不火的微笑,道:“孩兒雖然愚笨,但卻認得清楚誰是母親。”
說罷,她便站起身來對著衛貴嬪作了個揖,溫聲道:“孩兒暫且告退。”
衛貴嬪捏著玉箸凝視女兒離去的單薄背影,久久不曾言語。
直到燕支感慨道:“殿下確實是大了,知道護母了。”
衛貴嬪作勢瞪了她一眼,嘴角卻壓也壓不住的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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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紀啟順離開衛貴嬪的寢宮後,去了自己昨晚上住的屋子。翻出了件素白的道袍,整整齊齊的穿好後,又利落的給自己挽了個髮髻,上頭只簪了根再樸素不過的木簪。
她對鏡整了整衣襟,看著鏡中映出的人影滿意的笑了笑。如果說衣衫是女人最好的戰袍,那麼最適合她的戰袍無疑就是這身樸素的行頭了。
紀啟順一撣衣袖,施施然出了披香宮。
不同於六年前,現在可不會有厭翟來接她了,當然她也不需要。
披香宮雖然地處偏僻,但距離皇后所居的椒房殿並不遠。是以紀啟順也不急,只是慢悠悠的走著。待到走到椒房殿前,說巧不巧恰是卯時整。
她也不等那些宮人通報,只是一揮袖子就走入了殿中。這會兒眾公主都已經坐在了殿上,她們端著茶在一處閒聊,皇后則儀態萬方的坐在上首看著她們。
皇后是第一個發覺紀啟順進來的人,她將茶盞一放,冷道:“四殿下來了,你們怎麼也不通傳一聲?沒得讓人說我手底下的人都沒規矩的很。”
她這話一出口,下頭的公主們自然也都聽到了,便都一個個轉過小腦袋看向紀啟順。
年紀大些的比如二公主、五公主都是和她一起長大的,自然好奇這位多年不見的姐妹現在是什麼樣子。年紀小些的六七**四位公主都沒怎麼見過紀啟順的樣子,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了她的故事,所以也都十分好奇。
唯有三公主不一樣,她昨日恰巧見了紀啟順自然此刻不會有什麼好奇了。但是六年來第一次見面,就將終身大事託付給了紀啟順,所以此刻她的目光中多是忐忑和緊張。
紀啟順對這些或好奇、或複雜的目光視而不見,抬手對著上首的皇后便是一揖,口中則朗聲道:“紀啟順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兀自對著身邊的幾個宮人道:“虧得是四娘這等大度的人,若是旁人你們就等著挨罰吧。但即便這次四娘饒你們,我也饒不了你們……”
見她這樣囉囉嗦嗦故意不肯令自己起來,紀啟順也沒委屈自己接著行禮。徑自站直了身子,接過話頭道:“我知娘娘最是溫厚的,此番便不要罰他們了罷,好歹給啟順個薄面。”
乍然見到紀啟順自說自話的站了起來,氣的皇后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但她好歹比紀啟順多吃了幾十年鹽,所以依舊從容的笑道:“也罷也罷,既然四娘這樣說了,那便暫且饒了他們吧。”
說罷便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將早膳擺上來。
於是紀啟順便和她們圍坐在了一處,悠悠的吃了起來。
原本她以為這頓飯會因為自己的大膽言行分外沉悶,但是她漏算了皇后的第二個親生女兒——七公主。
她還沒離開魏國的時候七公主還太小,所以兩人未曾謀面過。這會兒七公主恰巧是紀啟順離開魏國前的年紀,但卻和紀啟順當年的性子毫無相似之處。大約是皇后疼她疼的厲害,是以小丫頭爛漫活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