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張了張嘴,已經隱隱猜出了許守一的意思,但還是心存僥倖的答道:“晚輩丹田受損,才堪堪煉化六爐丹藥,還差一爐方可功成。”
“原本是這樣的,”許守一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她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幹了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我只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先前的那些丹藥為第七爐丹藥打下的底子,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了。”
她自顧自的說著,看也不看已經面色驟然青白一片的紀啟順:“其實本也沒什麼,只要你受得起,大可以將之前的過程重新再來一遍……”
紀啟順打斷了她,語調是從未有過的急促:“我可以!”
許守一的視線掠過她微微睜大的眼眸,似乎能分辨出其中若隱若現的悽惶、失措,她有些不忍的轉動眼珠,但馬上又硬起心腸,平靜的說:“你不可以。”
紀啟順不解的皺起眉:“為什麼?”
“為什麼?”許守一重複了一邊她的話,苦笑了起來,“因為你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就算有,你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紀啟順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她幾次翕動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許守一沉默下來,沒有人說話,範崢的垂著眼簾,面上有著溢於言表的不忍之情。作為一個修士,任誰看到紀啟順的遭遇不會動容呢?
紀啟順終於開口了,聲音無比干澀,彷彿萬年不曾開口一般晦澀:“我……還有多少時間?”
“……三天。”
紀啟順感到眼瞼猛地一跳,她感到有些窒息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無意識的握拳,試圖使自己顯得稍微鎮定一些:“我還能做什麼?”
“你現在有兩種選擇,”許守一專注的盯著紀啟順的眼睛,“一,放棄煉化第七爐丹藥,三天後你會失去所有修為、丹田徹底損壞,但是你可以活下去,只是餘生都不能再動刀劍了。”
紀啟順垂著眼,下頜線條緊緊地繃著,像是一條將斷未斷的弦。她一動不動的坐著,連眼睫都未顫動一下,彷彿入了定一般。
許守一併不等她的回答,只是停頓一下又接著說下去:“第二,你也可以選擇冒險煉化第七爐丹藥,去爭取萬中無一的……一線生機。可一旦你失敗了,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作為一個煉丹師,我自然很希望你選擇後者,”許守一難得的拋下那點對於煉丹狂熱的執著,出於前輩對晚輩的愛護之情勸慰起了紀啟順,“可我同樣也心向大道,我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於一個修士是多麼的殘忍,但是我建議你選擇放棄煉化。”
“俗話還說呢,好死不如賴活。”她有些意味深長的說著,“你還年輕經歷的事情少,看問題難免片面一些。你要知道;活著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是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紀啟順依舊一動不動,彷彿什麼也沒聽到一般。
許守一有些洩氣的揉了揉太陽穴,她從來不太會和人打交道,看到紀啟順這樣著實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要是旁人遇著這樣的事情,她抬個眼都覺得浪費自己時間。
但是偏偏這個小輩……許守一又想到那塊玉符,心中煩躁的“嘖”了一聲:偏偏這個小輩這麼得餘元卜看中,要是她在這裡出個什麼岔子,餘元卜找自己麻煩倒還是小事一樁。要是把那事兒耽擱了……
許守一擺了擺手,頗有些眼不見心不煩的逃避心態:“罷了罷了,你大概也累了,真朱你帶她下去休息罷。不過最多隻有三天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罷。”她大概是心裡煩得厲害,竟然不知不覺將範崢的小名都喊了出來。
紀啟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大殿,又是怎麼到的住處。彷彿有奇異的介質將她的感官和世界隔絕開來,她行走動作和常人無異,但卻眼神恍惚、神態迷茫,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