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有些模糊的揚起來:“裴先生,這麼早就起來了?”
裴雲平這才發現這人是紀啟順,連忙叫道:“原是衛小哥,你起得可比我早多了吧!”
紀啟順蹲下|身從山石上跳下來,穩穩的落在地上。她隨意撣了撣袖子,將雙手籠於袖中,笑道:“在下忽然興起想要看看日出罷了。”
裴雲平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狀:“原是這樣,小哥好雅興!”
她擺擺手:“算不得雅興,就是閒得發慌罷了。”
兩人又寒暄幾句,隨即裴雲平提出先去用朝食,然後直接去山頂等待虞山大會的召開。
紀啟順自是不會反對,於是二人便先一步去了大堂用朝食。至於裴氏母女兩個嘛,用裴雲平的話來說,還是讓她們好好休息罷。
用完朝食,他二人便一路向著山頂行去。一路上紀啟順都低著頭,步子不緊不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裴雲平呢,則是滿面的懷念,大約是在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吧。
他二人走得並不怎麼快,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慢。卻是因為裴雲平的走走停停,一會兒停下來摸摸這塊兒石頭,一會兒回過頭拍拍那棵樹。
紀啟順呢,倒也沒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裴雲平身後六尺處,他快她便快、他慢她也慢。
裴雲平眼角睨著紀啟順,嘴邊露出一個笑容,雪白森亮的牙在陽光下一閃。
而紀啟順對這些卻一無所知,她這會兒正皺著眉回想昨晚上的那個古怪夢境。她猶然記得,夢中有無數個扭曲的自己擠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嘶喊。就算是現在光天白日的想起那夢境,她還是覺得背後一涼。
不過她回憶此事,可不是因為它多恐怖,而是這很有可能揭示了一個個以往未曾發現的心境漏洞。其實昨天晚上她就覺得奇怪了,但卻輕易不敢深想,怕一個不小心又被鬼物捉住痛腳。
其實紀啟順從未想過她會有心境漏洞,她以為自己將心境把持的很好。她日日修煉進度神速,但從不自滿、驕傲,也從未將修行的進度放下。甚至在有餘力之時,還會指點指點師妹。
她順利完成了柳先生留下的囑咐,而且是提前的、完滿的完成。她現下才不過十三歲,但卻已經小周天圓滿了,若是順利說不定就能二十之前就能突破出竅。
抿了抿嘴,她告誡自己不可浮躁。卻發現前面的人影停了下來,然後就是裴雲平隱隱有些激動的聲音:“虞山……論劍。”
紀啟順一愣,居然已經到了啊。這樣想著,她抬起頭來。卻見山頂上擺了十幾張大圓桌,每張桌邊都圍坐了十幾至二十人不等。這些人中——有的豹頭環眼身長八尺,身後揹著石斧一雙;有的唇紅齒白風度翩翩,手持寶劍好個風度;更有清苦僧人雙手合十、紅衣女俠英姿勃發……
正是——人間宴客歌正歡、酒正歡,哪知日後煙也消、雲也散!
卻說紀啟順一路雖裴雲平到了山頂,便見眾英豪俠客已經入席就坐了。許多人已經推杯換盞起來了,倒是熱鬧得很。
她看了周遭一圈,便想問問裴雲平自己該坐哪兒。誰知才話還未出口,就有人吼了一聲:“裴老弟,你可總算來了!”
紀啟順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說話人,這才發現身後有一座高約兩丈、丈許大小的擂臺,其上立了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
裴雲平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孫老六,你到來得早!”
“哈哈哈哈哈”那人影爆發出一陣大笑,隨即翻身從擂臺上跳下來,那靈活的樣子甚至讓紀啟順都有些吃驚。
那人攀著擂臺的支架向下滑,不過瞬息便穩穩立在了地上。卻是個花白頭髮的老翁,他眯著眼睛看了看裴雲平身旁的紀啟順,笑呵呵開口:“誒喲,怎麼帶了個小子來啊?我記得你得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