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本部,謝謝!”
司機聞言,沒多說話,在前面路口將車子駛進寶川路。
他望了一眼我手中的檔案袋,沒多寒暄,開門見山地說:“既是初見的朋友,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猶豫了一下,將檔案袋遞給他:“我想知道,這裡檔案上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沒有伸手接那檔案袋,只是翹著嘴角望著我,淡聲道:“既是夏夜會提供的資料,絕對假不了。這點,我可以跟你保證。”
我手指抖了抖,眼神如刀地望著他:“我不信……我爸爸不可能知法犯法,參與非法文物的修復交易,你們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這件事,是我親自參與調查的,絕對沒有錯。”他微微眯了眯眼,褐色的眸子鎖住我,“論起來,你父親夏海川也算是我的叔父。暫且不說夏夜會從不為客戶提供虛假資料這一鐵定原則,就憑我們一脈相承的這個姓氏,這件事我也不會馬虎對待。”
我神色訝異地望著他:“原來……你都知道?”
“是。”他點了點頭,問我:“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會違背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做出這樣的事?”
我搖頭。
“因為你。”
我駭然,猛地抬眼望向他。
他唇線微勾:“據我調查,你父親是被人設了局,一步一步引進這場交易中的。這個局,在八月底就開始策劃。設局人,有意識地儲存下了所有你父親參與非法文物修復交易的細枝末節。即便我們夏夜會不接這個活,隨便一個野生私家偵探,都能提供出足以讓你父親身敗名裂的證據……”
八月底?
想到慕容靖璽那句“這次,若不是他在雲南時為了你腕上的那圈碧璽鐲子,跟一群緬甸人起了衝突,被他們使壞放蛇咬傷腿中了劇毒,昏迷了好幾日,醒來後只帶著幾副中藥就私自從西雙版納飛去X市見你,我還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重……”腦袋轟地一炸,我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原來……
原來從慕逆黑來X市看我時、原來在我最幸福的時候,已有人為我們悄然埋下這禍根。
前方的後視鏡裡,映出我慘白如紙的一張臉,我有些語無倫次地問夏莫傾:“那、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既然設局的人已經找上了你,你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不是嗎?”
我茫然地望著他。
他暖褐色的瞳子裡有柔軟的東西動了動:“知道什麼是宿命嗎?”
“宿命?”我喃喃地重複一遍。
慢慢勾起唇角,他的笑容如薄霧散雪,空朦中夾雜著一抹看透世事的涼薄:“有些事明明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卻不得不為此作出犧牲,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明明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卻不得不為此作出犧牲……這就是所謂的……宿命?”我機械地重複著他的這句話。
“是。”他的眸光越過我,看向窗外:“之於我們而言,我們的身份,就是我們的宿命……”勾唇,嘲諷一笑,“貧賤的人,沒有資格擁有高貴的愛情。”
“夏小姐,你認為憑你的家世和身份,有資格站在慕容靖玄這樣的男人身邊嗎?”
心口猛地一裂。
我用力抓緊手中的檔案袋,起皺的紙紋慢慢陷入手心細膩的紋路里……
“威廉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夏小白,以後再也沒人嘲諷你的線條和用色,以後再也沒有人監督你畫畫了……”
女孩蹲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低著頭喃喃自語。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只有用這樣的話折磨著自己,那顆心才不會那樣疼……
“貧賤的人,沒有資格擁有高貴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