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橫眉冷對,神情極為不屑!NND,你那兩眼放的是啥光?綠汪汪滴,餓狼投的胎啊!
高進定下心神,自動遮蔽那些陽剛十足的肌肉犍子,再次掃視後背。傷口已經開始紅腫,她一眼就找全了三處傷口。
這是她頭次替人取針,心情難免緊張。
而一旁負責監督的那個內侍顯然更緊張,身體緊繃,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邊,萬分戒備的盯著她。
貌似屋子裡有點缺氧。高進深吸一口氣,抬頭衝那內侍陽光燦爛的笑了一個:“田七!”數字兄,拜託,笑一個會死啊!
“王八!”內侍剜了她一眼,雙手下意識的在兩腿邊緊握成拳,指尖泛白。NND,有事說事,有屁快放。再得瑟,老子一拳砸光你的牙!
本姑娘知道這是事實,只是您老有木有點公德心,知道神馬叫含蓄嗎?你丫不過就是十六分之一而已,囂張神馬!傷自尊哩。高進衝他翻翻眼皮,懶得再理他,俯下身子專心做事。
她從袖袋裡摸出一個紅布塞緊的白色細頸小瓷瓶,撥掉紅布塞子,在各處傷口的針眼裡倒了一點無色無味的藥油。
一轉眼的工夫,跟露珠般晶瑩剔透的藥油便全部滲入了針眼。紅腫的傷口上竟無半點水漬。而十一卻是紋絲不動。
內侍的目光立馬鎖定住小藥瓶。
高進橫了他一眼,直起身子,不緊不慢的塞好藥瓶,重新收回袖袋內。
內侍悻悻的收回目光,悄然鬆開兩拳頭,重新看著十一的傷口。娘咧!三個傷口的針眼那兒露出了一點銀白色!飛針!他瞠目結舌的看著高進。
高進翻開腰帶,從腰帶的背面取出一根半寸見長、細如髮絲的軟絲銀針,皺眉瞪著他:“那個幾號!愣著做什麼?把燈取過來。”
內侍微怔,很快反應過來,飛也似的把兩盞油燈全拿了過來,一手一盞,跟一路燈似的挺在炕沿邊。
“照著傷口!”高進很不耐煩。光長了一副好皮囊,跟個木頭似的,沒半點眼力,連長安的小腳趾頭都不如。
內侍臉上微微泛紅,端著油燈靠過來。
高進屏氣斂神,俯下身子,一雙大杏仁眼幾乎細眯成縫,一手輕輕按在傷口周邊上,另一隻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緊緊的捏著銀針去挑那枚僅從肉裡現出一點的飛針。暈,這無異於用一把鐵鍬把深陷在泥潭裡的坦克挖掘出來!
昏迷中的十一發出一聲微弱的“嗯嚀”,一隻手的食指彈動了一下。
不想,銀針顫微微滴,一靠近那點飛針,便立刻牢牢的粘在了針頭上。
她又驚又喜,貝齒輕咬朱唇,猛然往外用力帶飛針。好象是兩個指頭從地裡拔蘿蔔,她那兩肉墩墩的指頭顯然不給力,銀針險些脫手。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十一又弱弱的呻吟了一聲,不過,還是沒有甦醒。
二嫂說過,拔針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因為這個過程對於傷員來說實在不是一般的痛苦,所以,情況不是很緊急時,一般都是乘傷員昏迷時取針。不然,連她也看不下去。
“你來吧。我力道不夠,取不出來。要快!”額頭上汗涔涔滴,高進吃奶的力都使上了,盡力捏住那根銀針,不讓它被飛針帶進肉裡,對舉燈的內侍說道。
內侍毫不猶豫的把倆油燈放在炕邊上,接過了她手裡的銀針。
高進騰出位置,很自然的舉著油燈幫他照明。
內侍看了她一眼,低頭學著她的樣子往外帶針。
“嗯,好……就是這樣。”高進鬆了一口氣,全神貫注的看著他取針,突然驚呼,“小心!”左胳膊肘重重撞向內侍。
內侍潛意識的向後一仰,避開。
“撲”,飛針脫肉而出,在燈下劃出一道銀色的拋物線,牢牢的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