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約6點左右,我們被召到第二位(楊秀清)面前,他問我們是如何打仗的,似乎認為我們僅會使用拳頭。我們便示範給他看,我們不僅會用刀,而且還會使用火器。於是他遞給我們一根棍子,我們便使出渾身解數表演攻守動作。我們告訴他,我們只在喝醉時才用拳頭搏擊,並舉起杯子擺出喝醉的姿勢來表達這層意思。他們讓我們表演了幾招拳術,第二位(楊秀清)覺得很有趣,不禁開懷大笑。他們遞來一支英國手槍讓我射擊,在相距50碼的牆上貼了一張紙。我射中了紙的中心。我瞄準時第二位(楊秀清)就站在我的身後,當我開槍時他顯得有些緊張。
第二位(楊秀清)環顧並注視著他的寬大宮殿,問我們的皇帝是否也有與此類似的宮殿,我們當然回答沒有。在他死前逗留南京期間,我們大約見過500名從事烹飪、做鞋等雜役的婦女。每天早上8點,約有800-1000名穿著體面的女子跪在第二位(楊秀清)的門口聽候吩咐。我們獲悉這些婦女是業已陣亡的那些叛軍的妻子、親戚和朋友,受僱在第二位(楊秀清)的王府裡。翻譯來到後,我們告訴第二位(楊秀清),在我們國家並無向長官下跪的習慣,故而我們第二次與他見面僅有十分鐘。
此後的三個多月間,我們在城裡閒逛,在情形許可的範圍內自行娛樂。該地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即使我們離開住所數月也不會被懷疑已離城出走。有一次,我們看見三個男人和三個女子因私通而被斬首‐‐一位年輕的男子因亂倫被斬首後又被肢解,而這名女子僅被斬首;一名男子因偷竊被斬首。
我們通常看到的是那些被發現吸食鴉片的人的頭顱。這些首級被系在長杆上,由兩個人抬著穿行在主要街道上,一人敲鑼,一人宣佈罪狀,以儆戒眾人。抽大黃煙和飲酒者一經發現即遭鞭打,凡醉酒者將被斬首。我們不能斷言第二位(楊秀清)不抽鴉片,只是傾向於相信他不抽鴉片,但我們確知他的妹夫既抽鴉片又喝酒。在第二位死後,他被指責其宮殿裡藏有大量鴉片和大黃煙。凡交出煙燈、煙盤等菸具者,將被獎賞五塊大洋。但我們從未聽說何人被發現擁有菸具,直到我們離開南京時依然如此。他們要菸具的目的是要證明其主人抽鴉片,因此是個壞人。
由於厭倦於無所事事,我們便讓翻譯告訴東王,我們想出城參戰。他勸我們不要憂悶和氣餒,因為他想馬上就和我們交談。但他並沒有找我們談話。我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正在一個公共場所作講演。大約有3000名廣東人下跪著。我們聽說他們對出城作戰猶豫不決。我們注意到在該城的所有地方和所有街道,到處都有婦女;沒有人被限制居住在某一特定的地方。凡是有丈夫的婦女都可以不工作,但所有沒有依靠的婦女都不得不幹各種體力活,諸如搬運磚頭、木料、大米等。南京城裡的大部分男子都是士兵,他們不做雜務,也不搬運。第二位的宮殿緊挨著西門,滿城的所有房屋和大部分城牆已被毀。僅有叛軍軍官才可以穿黃色衣服,士兵可以任意穿除此之外的任何顏色的衣服。儘管他們從不剃光頭的前部,但並沒有廢除辮子,仍然將頭髮編成辮子,有時還用紅色和黃色絲綢將辮髮紮起來。辮子垂紮在頭後,盤疊在帽子裡。
我們曾兩次看到由紙糊的龍和各種動物的象徵物組成的很長的隊伍。我們的住所距第二位(楊秀清)的宮殿約50碼,位於街道的對面。
我們聽說,第二位(楊秀清)已下令第五位(韋昌輝)將其部隊從原來的駐地分調到不同的地點,另命令駐紮在丹陽的第七位(秦日綱)開往安徽。第七位(秦日綱)在途中遇到了第五位(韋昌輝),後者問他向何處進發,他答稱奉第二位(楊秀清)的命令趕往安徽。第五位(韋昌輝)說,你應當和我返回南京,因為我收到了第一位(洪秀全)的信函,你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