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郡望,範氏以都城為主,容氏在東河之地,趙氏在北川,劉氏在南浦,而韓氏在西州。數百年來這五家風水輪流轉,東風西風地不是你壓我就是我壓你。到了靈帝時期,範氏的嫡女入主後宮,低迷數百年的範氏一族重新崛起,取代了之前掌權的容氏家族。
為了牽制各方勢力,無論是五大家族哪一家把持朝政,都有讓其他四家選嫡長子入都城為質的習慣。容家入京城做質子的,就是容探。
容探本來是不用做人質的,他是容氏第二個兒子。因為嫡長子入都城為質已經是數百年的習俗,質子既然在當權者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想要有出息那也是痴人說夢,不過做個富貴閒人罷了。所以各大家族其實都把精力用在次子身上,長子承爵位,次子擔門庭,是普遍的做法。容探作為容家第二個兒子,本來也可以好好培養,大有一番作為。
但是他的哥哥容德在都城為質期間突然暴斃,死的不明不白,但質子總要有人,所以當時剛剛兩歲不到的容探便告別故土,到了都城,一晃就是十八年。
今年夏日一場大旱連著一場大澇,東河一帶爆發了瘟疫,並迅速蔓延,百姓們流離失所,這瘟疫極為稀奇古怪,得了病的人會言行無狀,理智全無,倒很像喪屍,且嗜血,你咬我我咬你,死傷無數。
這病蔓延極快,很快容氏當家人也喪了命。在這種情況下,東河容氏要求儘快迎接質子容探歸鄉。承繼不承繼暫且不說,老子死了,兒子起碼也該去哭靈送終。
誰知道容探聽了來使的話,卻一直嘟囔:「那裡既然都出怪病了,還讓我回去,我回去要是染了病可如何是好,我連個媳婦都還沒討一個呢,我不回去,我在這裡快活的很!」
接連兩日都是如此口氣,氣的他老師傅怒罵:「你……你……」
如果不當著來使的面,老師傅大概是要罵他的,但是如今外人在,他氣的滿臉通紅,卻罵不出來了。範行之好言相勸,容探只是不聽,自己到後院去了。
他老子死了,他竟然也沒覺得有多難過。其實半月之前他就聽聞東河出了惡事,他老子身體有些不好。他在院子裡的歪把子樹上躺著,忽然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他趕緊趴到樹幹上,朝下喊道:「李牧,李牧。」
樹下一個青年男子,高大挺拔,如松似柏,聞言抬頭看他,端的是墨眉星目,英俊周正。
「李牧,我們要回家啦,你高興不高興?」
李牧卻冷冷地說:「下來。」
容探只是笑,枕著胳膊躺在上頭,說:「終於要回家了,也不知道我家裡人還能不能認出我來。想一想真是生氣,我看其他質子的爹孃親人,三年五載的總會過來看一下,聚一下天倫之樂,怎麼我們容家人,十幾年不來見我一面,難道是將我忘了?」
李牧欲言又止,最後說:「血緣情深,怎麼能是說忘就忘的。你別嘮叨了,趕緊下來。」
容探聞言扭頭往下看,眯著眼笑了笑,卻沒動靜。大概也知道他勸不下來,李牧便不再管他。容探見他要走,偷偷從樹上溜了下來,踮著腳跑了幾步,然後縱身一躍,胳膊就摟住了李牧的脖子,兩條腿夾著李牧的腰身,夾得死緊,得逞地大笑出來。
李牧說:「規矩點。」
「你說東河的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會不會腦袋都大了?」
「你什麼樣子?」
「不學無術,不知禮數。」
李牧說:「你也知道。」
「不過我可以學老子,無為而治,我沒本事不要緊,你們有啊。以後我讓你做我的左膀右臂!」
說起來李牧這個人才,他真得好好籠絡。
李牧是老師傅的長子,取字獻臣,三才六甲,明堂玉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又修的一身拳腳劍法,身形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