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卻是何敢,何敢雙手扶著桌沿,下身滑入桌底,一腳暴飛,蹴向蘇亥兩腿之間,同時,金鈴掌中的小巧緬刀寒光閃動,也倏刺對方咽喉。
蘇亥大喝一聲,弓背抬肘,身形倒退三步,邊瞋目叫罵:“姓何的,這就是你師父教你的下流招式?”
何敢旋掠到桌前,板著臉道:
“你也並不高尚,你師父可曾教你一旦和婦道動手,乃是先抓人家胸部?”
蘇亥不由窒噎了一下,又惱羞成怒的咆哮:“好一張利嘴,何敢,你要能硬到底才叫有種!”
眼珠子翻動著,何敢冷冷的道:
“不要雞毛子喊叫,姓蘇的,你嚇不著誰!”
蘇亥雙手向腰間較撥,“砰”的一聲脆響,一杆老藤為乾的五尺軟槍已經彈現出來,灰白泛著斑斑褐點的槍身,嵌配著晶亮尖利的槍鏃,看上去在那一點精輝中宛似閃透著赤芒!
何敢沉聲道:
“這約莫就是你的吃飯家伙了,蘇亥,但能不能斷我何某的魂,還要看你在這杆傢伙上下的功夫深淺,不過我先告訴你,姓何的這條命雖賤,卻不會白搭給你!”
蘇亥單手握住槍尾,微微一抖,整條槍身顫顫如蛇,起著波浪似的曲線,更發出一種細密的嗡嗡聲;在他平凡的面孔上,顯示出與他容貌絕不調和的獰厲神情來:“我浸淫了大半生的心血在我槍上,何敢,我和我的槍可以心意相通,方才它已經暗示過我,它已嗅到你鮮血的味道了!”
門外,崔壽陰森的道:
“蘇亥,光聞到血腥氣不夠,要嚐到血腥昧才行,不要忘記這個人身上揹著五條人命——我們‘八幡會’兄弟的五條人命!”
雙目中閃現一抹赤紅,蘇亥系笑著:
“不會忘記,幡主,我決不會忘記,血債要用血償!”
何敵漠然道;
“要是列位看得開,何妨將你們這三條命也一併叫我背上?”
槍尖彷彿流星碎洩,一點寒芒射向何敢的額心,仰頭旋身的何敢還不及有所反應,但見蘇亥手中軟槍顫抖如風,剎時光束四濺,銳氣透空,有若電神拋飛的閃失,狂猛又密集,而光炫奪目,竟不知哪是槍的實體,哪是幻覺了。
這時,“絕魂根”李少雄破窗而入,直撲形色惶然的金鈴。
拂曉刺殺……第十一章靈蛇擺尾
第十一章靈蛇擺尾
屋內的空間侷促狹窄,金鈴的錦帶不宜施展,她只能把慣做暗器使用的小巧緬刀權當兵器,在緬刀的軟韌伸卷中抵擋李少雄的攻擊,然而,才是第一波棍影翻飛,已將她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何敢在蘇亥的密集進襲下亦頗覺壓力沉重——姓蘇的功力之高,顯然猶要強過前次遇上的儲祥,那杆老藤軟槍不但收發自如,招式變化莫測,且批刺崩打之間狠準無比,這位“斷魂槍”似乎並沒有誇大其詞,在他使用的傢伙上可確實下了功夫。
精亮的槍尖穿織成光雨漫天,又如梨花飄零,似撒舞著旋轉浮沉的蘆絮,不盡不絕的來去隱現,何敢便在那不容發的間隙中閃躲,毫釐之差的沾肌距離下移騰;屋子裡幅度狹隘,同樣也不方便他的長鞭揮灑,但是,眼前他寧肯多承受若干窒礙,亦不願冒險衝出,原因很簡單,他不相信“八幡會”的來人,只有現下露臉的三個!
站在門口的崔壽,輕持著頷下的山羊鬍子,表情陰冷的注視著房中的拚鬥,他似有所恃,毫無憂慮的形態。
這些人當中,心情最矛盾的大約就是貝心如了,他不知道在這個場合裡如何來扮演他該飾的角色,愛與恨、情同怨在他五內激盪糾纏,他痛苦得雙手緊握著長劍,就像要將他的鬱悶經由手指的壓迫來宣洩,然而,痛苦卻更形四溢了……蘇亥動作已越加猛辣,老藤槍隨著他的進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