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皺眉道:“以前也抓住過番邦的探子,可那些探子既然被派到長安來辦事,個個都是心志堅定之人,被抓住後幾乎全都會自殺,怎麼可能讓你一口氣抓住兩個活口的?”
王平安呃了聲,心想:“他們都是在尚書省主持政務的,兵部抓姦細的事肯定常有發生,他們比我應該有經驗,要是他們也想不出為什麼,那我就更想不出了”
他道:“可能是剛被派到長安來的吧,其中有一個連咱們中原話都說不好,一張嘴就露餡兒了,被許敬宗聽出來是高句麗人,所以我才下令抓人的”
長孫無忌一揮手,當先出了二堂,道:“就算是剛被派來的奸細,也不可能被你抓活口的。那些奸細被派來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怎麼在被抓住時自盡,這叫死無對證,以免暴露指使之人。”
褚遂良跟著往外面走,也道:“要說大理寺有問不出口供的犯人,刑部也有,可唯獨咱們兵部沒有,職方司的那幫官吏,鐵人的嘴都能撬開,何況活人的。奸細只要被抓,就別想矇混過去。”
房玄齡倒沒有說這些,他走到王平安的跟前,和顏悅色地道:“現在咱們和高句麗就要開戰了,正是非常時期,你能抓到兩個奸細,這是大功一件。走,咱們一起審審吧”
王平安連忙跟上,他對於審訊犯人並不在行,也沒法多說別的。反正現在四個宰相一起去審案,有三個宰相作主,他還用多說什麼,跟著打醬油就得了唄
四個人一起去了兵部,進了職方司。這時天色已然大黑,可職方司裡竟然沒有點燈,火把蠟燭一根沒有,烏七八黑的,如果不是藉著外面的月光,甚至都沒法看到裡面有人。
進了大堂,長孫無忌等人一言不發,也沒去大案後,而是轉入了側堂,在屏風後坐了下來。
宰相們一到,職方司的主事立即道:“把他倆押上來吧”
差役們立即提了兩個高句麗人上來,把他倆扔在地上。這兩個高句麗人都是身負重傷,瘦小漢子的胳臂被扭斷,這個還能治好,而高大漢子的一隻手被踩得骨斷筋折,就算是王平安親自出手,也是治不好的了。
可這兩個人卻硬氣得很,被扔到地上後,卻都咬緊牙關,一聲不出,更別提呻吟呼痛了。
主事看了他倆一眼,道:“進了我職方司,沒人能充硬漢,你們兩個也必不會是例外。來人啊,把他倆的嘴堵上”
王平安在屏風後面坐著,看不到堂裡的情況,可一聽主事的話,卻大感納悶兒,這不是要審案麼,把犯人的嘴堵上,還問什麼啊?就算他倆要招供,可也說不出話來啊
褚遂良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怕他倆太疼,以至於嚼舌自盡,所以先堵上免得咬舌頭。”
王平安輕聲哦了出來,低聲問道:“為什麼不先問,等他倆不說時,再用刑不遲啊,哪有先用刑的?”
三個宰相一起哼了出來,誰都沒有回答王平安的話,雖然光線太暗,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可也能從哼聲中,得知他們三個根本就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大堂上的差役說道:“大人,他們的嘴已經堵上了。”
主事嗯了聲,道:“給他們通通腸胃吧”
隨著這話說完,外面響起一陣輕微的聲音,不知差役們在幹什麼。可那兩個高句麗人卻嗚嗚叫了起來,儘管嘴巴被堵住,可聽嗚嗚聲,也知他們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屏風後,有差役送上茶水點心,長孫無忌三人端起茶杯喝茶,品嚐點心,神態悠閒,一點看不出是在聽審。
王平安沒心情吃點心,只喝了口茶,想著外面到底在用什麼刑呢,他端著茶杯,邊喝茶,邊走到屏風的旁邊,向外面張望。
這一看不要緊,嘴裡的一口茶,噗地就噴了出去,王平安被茶水嗆著,連聲咳嗽,又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