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受欺的。或是遠了些,誤了明兒上午的戲,班頭饒不過——求爺憐恤一二——”三慶園戲子諂媚笑著,“爺這樣的貴人,總該有別宅,近一些的——或是爺怕不回宅子裡,府裡奶奶怪罪——”
“沒這回事兒,爺如今的事全是爺自個兒拿主意。”德隆打著酒噎,迷迷糊糊笑著:“外頭就有爺的牙行……”
拂曉,北京城亮更鐘響後,各王室宗親穿戴好吉服吉冠,帶著早已備好的壽禮,走入紫禁城,恭賀皇太后的萬壽。
皇上眼前阿哥們自然不甘人後,在皇太后、皇上、母妃們跟前熱鬧著,一直近晚方散,各自回了王府。
“活該!”九阿
書房,一把摘下頭上的嵌著兩層金龍的吉冠,甩到大笑,吉服上綴的金花一陣晃動,“八哥,你看著太子的臉色沒有?恨不得撲上來一口咬死咱們!”
八阿哥不緊不慢撩起吉服後襬,在椅上坐了下來,“不僅我看見了,皇上也看見了。就連皇太后,老眼暈花的,也被他嚇著了。”
十阿哥還沒有邁進書房門,大笑聲便傳了進來,“他不單瞪我們,還瞪老四。八哥,這事兒是不是老四門下乾的?怎麼就那麼巧,老四那晚和德隆都在查府裡喝酒?要不就是老三,趙世顯那事上,他可吃了太子的一個大虧!”
十四阿哥他跟著十阿哥進來,一**坐到椅上。他的皇子吉服上套著石青色龍褂,把他的臉色映得鐵青。
八阿哥瞟了他一眼,笑道:“就算不是老四乾的,他也知道是誰幹的。沒見著太子爺拿話刺他,他也不應麼?”
九爺得意笑道:“管是誰幹的,當真是做得乾脆利落!隔著被子一刀扎進小腹,外頭十多人都沒驚動就辦成了!必是在席上喝多了,讓人盯住,那人買通了三慶園的戲子,暗地裡把他放了進來下手,再帶著那戲子遠走高飛。要不是三慶園是鐵帽子親王門下奴才開的,主顧兒又多,太子哪裡肯一百板子就了事?”
“聽說那下手的人,還受了,地上有血,竟也沒叫人察覺就逃出了三寶牙行,必是有接應的人。”十阿哥摸著粗粗的鬍鬚,“多半也是那女戲子的》頭——”
“九哥!”十四哥突地大聲道:“德隆死了,太子的三寶牙行開不成了!皇太后的萬壽也辦完了,叫秦道然把牙行的事接了。”
九阿哥笑道:“你急什麼?你那奴才這兒還不喜瘋?再有病都不用叫御醫了。”
“是時候了。”八阿哥瞟了一眼九阿哥,嘴角含笑看著十四阿哥,“她著實辛苦了一回,你好好和她說話,好好賞她。”
同一時節,雍親王府裡,全兒小心替四阿哥摘下吉冠,脫下吉服,低聲道:“外頭接應齊姑娘的,是八爺門下直隸漕幫的幫主宋清。直接帶著齊姑娘回了查府自香齋。”看了四阿哥一眼,“奴才估摸著,不定是八爺知曉齊姑娘的打算,所以叫宋清接應……”
四阿哥搖了搖頭,“宋清在席的樣子不似早知道這事兒。”慢慢道:“宋清是個精明人,總不會替她白辦事。”頓了頓,“聽說受了傷?沒叫人察覺?”
“奴才估摸著,是小傷。奴才派去盯著的人,發現三寶牙行後院牆根被挖了個狗洞,用軟土堆著,想是齊姑娘早就打算好了。她這一陣兒時時去查府,半夜裡怕是沒有睡覺,趁著角門兒開的時辰,出了府,專去三寶牙行后街挖洞。宋清應不是開先就約好的,多半是查覺了跟上來的。若是沒有他,齊姑娘就算回不了查府,也能直接回齊府。
她以往在自香齋時,總是睡覺,沒人去擾她,有她的貼身丫頭當替身,要瞞過去容易。”
“那個叫目兒的戲子……”
“應該就是齊姑娘的貼身丫頭,齊管事死後第二天,那丫頭就被趕了出府。必是投進了三慶園。齊姑娘上京一直住在查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