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門口,和往常一樣,坐著那位守門老僕,手裡握著茶壺,正喝一口茶,再吧嗒兩下嘴!
牛正宏是何許人也,他可是本州最高行政長官,一方大員,就算是穿著常服,可譜兒卻還是要擺,壓根兒沒理會老僕,徑直就往裡走!
老僕不願意了,站起身伸手攔住,道:“嘿,嘿,這位,你走錯門了吧你,你家不住這兒!”
牛正宏眼睛頓時瞪了起來,猶似牛眼一般,正想喝斥,忽又想到今天他是微服私訪來了,不可以發官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本……本人乃是你家山主老友,今日特來拜訪,你快快進去通稟一聲!”
老僕打了個哈哈,上次雖然因擋了王平安,事後被邱亭軒好一頓修理,可俗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他的臭毛病一點沒改,翻了個白眼,道:“天天都有人自稱是我家老爺的老友,可既然都是老友了,為啥不知道我家老他住在哪裡,尋人尋到這裡,當真莫名其妙!”
邱問普住在書院後的小院當中,學生們是不允許直接去找他的,但是好朋友當然就可以了,而且也不必非得經過書院,直接去後院找不就得了,根本不需要跑到書院門口來說什麼通報。
牛正宏以前來過幾次書院,但他每次來都是前呼後擁,官威十足,而邱問普則當門迎接,象老僕這種身份的人根本湊不到跟前去,所以也沒把他認出來。
在老僕的眼裡,面前不過是一中年的矮胖漢子,後面跟一老頭,還穿著小兩號的衣服,不知從哪裡偷來的。這種貨色也敢跑到書院門口胡言亂語,不是欠修理,那是欠什麼?
老僕嘆了口氣,道:“現如今生活艱難啊,你們是來找冤大頭蹭飯兒的吧?可也別找我們家老爺啊!”搖頭嘆息,從衣袋裡取出兩個銅板,道:“今兒書院裡有喜事,我也得了賞錢,就發發慈悲吧。拿著,你倆一人一個,去街上買餅吃吧!”把銅錢強塞到牛正宏和常慶豐的手裡!
牛正宏臉都氣得紫了,心想:“我一記窩心腳,我踹死你!堂堂徐州刺史,你竟然想用一個銅錢就打發了!”
常慶豐心想:“得了,再微服下去,非得把大人也氣暈過去不可,老太爺的頭暈還沒治好呢,又多了個小老太爺!”
他衝老僕低聲道:“不瞞你說,我們是來通知邱山主的,刺史府有訊息傳出,說邱山主指使醫生,想要謀害刺史大人,現在府裡已經派出差役,要來抓他了!”
老僕大吃一驚,今天城中抓醫生,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不成想竟和自家老爺扯上了關係!這訊息不管是真是假,家主有難,做為僕人有義務第一時間通知,這種事情也沒時間去判斷真假,老僕轉身就跑,跑去給邱問普送信兒了!
牛正宏嘿了一聲,我跟他好說好商量,他不讓我進,一嚇唬他,他倒把門讓開了!一指老僕的背影,道:“不知所謂!”
常慶豐忙道:“大人所言極是,咱們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還是速速去尋平安小神醫吧!”
兩人進了書院,走不多遠,見前面有一書堂,也不知是什麼科的,來到書堂門口,牛正宏把手一擺,常慶豐跨前一步,衝裡面道:“打擾一下,請問王平安,王小郎君可在此處就學?”掃了一眼書堂,見裡面沒有王平安。
裡面的教書先生和學生一起轉過頭來,看向門口的兩人,見著常慶豐還沒啥,可看到後面站著的牛正宏,卻是盡數愣住!
守門老僕糊塗,外加老眼昏花,沒認出本州的刺史大人,可夫子和學生們都認識啊,鹹同書院裡豪門望族之子一抓一大把,就算沒有資格和牛正宏說過話,可也都隨著父輩見過牛正宏,哪可能不認得刺史大人!
片刻的寂靜之後,忽聽轟地聲大響,書堂裡的學生們全都跳起身來,一起拱手,向牛正宏躬身行禮,大聲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