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判官筆格打暗器。
“鐺”的一聲,一枚石子給他磕飛,但另一枚石子已是打到他額角的太陽穴,躲閃不開了。
太陽穴是人身死穴之一,這霎那間楚天舒禁不住心頭一涼,只道衛天元要取他的性命。這樣糊里糊塗的被衛天元當作“情敵”,死在衛天元手下,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心念未已,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那枚石子忽地拐了個彎,而且是從上盤移向下盤,低飛拐彎的。“卜”的一下,打著了他膝蓋的環跳穴。
石子飛來的勁道極強,但打著他的時候卻並不重。不過人影都未見著,從那麼遠的地方打來,手法竟然巧妙如斯,已是足以令楚天舒吃驚不已了。
“想不到衛天元的武功比我想象的還更高明,齊燕然的武功我未見過,就我見過的人而論,恐怕只有那天晚上的抱犢崗暗中出手幫助丁勃打跑冀北雙魔的那個神秘客可以差堪相比了。”他想。
他哪知道,這個人正是那天晚上的“神秘客”,丁勃也曾給那人用同樣的手法打著了膝蓋的環跳穴,不過這件事情發生在楚天舒和姜、齊二女已經離開之後,他不知道罷了。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仍然當作是衛天元。
一來是那人手下留情,二來是他內功造詣不弱,環跳穴雖被打著,只是感到痠痛而已,穴道並未被封,但雖然如此,他也禁不住要坐下來歇一歇了。
“衛天元抖這兩枚石子,用意十分明顯,他是不願見我,故而用這阻嚇手法。唉,他的武功比我高明太多,其實即使不用這個手法,我也追不上他的。”他想。
他正自運功舒筋活絡,只聽得姜雪君已是尖叫一聲,向他跑來。
“師兄,你怎麼啦?受了傷了?”
楚天舒笑道:“多謝他手下留情,我僥倖並未受傷。”
姜雪君鬆了口氣,低聲問道:“是不是他?”
姜雪君口中的“他”,楚天舒自然明白她說的是誰。他忽地心頭一動,說道:“我也不知是不是他!”
原來由於姜雪君這一問,他忽地想起:“在徐家的那晚,我第一次碰著衛天元的時候,他最初尚未知道我是誰的?當時他以為我拐騙師妹,一見面立即出手狠狠攻我,我已經和剪大先生惡鬥一場,但我也還能抵擋數招,方始被他點著穴道。那時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吧?若然今晚這個人就是他,他的武功進展得未免也太快了!”
“我也不知是不是他。”楚天舒這個回答倒是的確因為他心中存著疑團的。
姜雪君喟然嘆道:“照你所說的情形,那一定是他無疑了。不過他今晚既然不肯現身,恐怕他也不會回齊家與我們相見了。”
楚天舒淡淡說道:“不如我先回家,他知道我已經不是和你一起,自然會跟你見面的。”
姜雪君怔了一怔,柔聲說道:“師兄,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楚天舒道:“沒有呀,不過……”
“不過”什麼,他尚未曾說得出來,姜雪君已是截斷他的話道:“既然沒有,那麼你答應過與我共同進退的,為何又要單獨離開?”
楚天舒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不過是希望你們能夠破鏡重圓,但若有我在你的身旁,恐怕他就不肯和你見面。”
姜雪君道:“我也已經說過了,在齊家見得到他固然好,見不到他也無所謂。我在船上和你說的那番話,你是聰明人,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事?目前正是想要擺脫他,所以才求你幫我的忙的。師哥,假如你仍然不肯諒解我,那就讓我單獨離開吧。我上京去找仇人,你送齊小姐回家。”
她說得甚為誠摯,帶著幾分激動的神情,楚天舒嘆口氣道:“你何必如此?”
姜雪君:“你不肯幫我的忙,我不如此,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