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確有,但這跟這張畫沒關係吧。”季巖笑望著他說道。
“您別急,聽我慢慢說,朱耷這人,後來做和尚也不安穩,參了十幾年佛門空禪之後,上趕著就還俗了,還俗之後,沒有心靈寄託之下,人也變得瘋執起來,這一階段他畫上的鈐印經常出現‘驢’‘驢屋’等鈐印,很有些自嘲的傾向。晚年的時候,這老爺子大概是想通了這一輩子的點點滴滴,他老人家又是換了一種心境,這時候他的心開始變的平淡起來,刻了好幾枚新印章,無非顯示著自己處事開始淡泊起來,我記得有一枚印就叫做‘荷園’。”
講到這裡,蕭灼指著那枚印章說道:“先不說這枚‘個山驢’的印章是不是臆造出來的,只是看這一個‘驢’字我覺得這幅畫就有假,這個階段歸於平靜的朱耷絕不會這樣自嘲。”
這幅畫是假的?
南宮醉歌盯著那張畫久久的無語,當初這幅《魚荷圖》自己又是查閱資料、又是與真跡作對比,顯然是下了不少心思,可是現在蕭灼用了十分鐘不到就做出了判斷,雖然與自己的猜測結果不同,但是看到他臉上的自信,南宮醉歌一瞬間也是有些懷疑起自己早先的判斷來。
“老爺子,這次他可是說出結論了,你快給做個評價,但是不能偏袒他,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羅薇薇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當然是想看蕭灼的笑話,剛才蕭灼說了那麼一通,她基本是沒聽進幾個字,只有一個‘假’字聽得最為真切,既然蕭灼說是假,那她心裡就盼著這幅畫是真。
“呵呵,這個先不忙,小蕭你把其餘兩幅也看一看吧。”季巖沒有直接點破,而是讓蕭灼繼續鑑定。
蕭灼欣然應允,接連開啟了剩下的兩幅畫,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蕭灼對於這另外兩幅的鑑定,也就充滿了信心,剛才他透過鈐印來判斷書畫的真偽,實際上正好是歪打正著。
八大山人作畫時的鈐印,隨著年齡的增長確實是有著規律性,從初學作畫到遁入空門,從逃離空門到晚年,這幾個階段的鈐印各不相同,摸清了這一脈絡,再結合著基本的畫風,真假自然不難判斷。
十分鐘之後,蕭灼再次給出了自己的結論,剩下的兩幅畫全是贗品,一張是在畫風上出了問題,另一張也是在鈐印上出了問題,都是犯了張冠李戴的毛病。
“這麼快就看完,能說對才怪。”
羅薇薇一邊在心裡嘀咕著,覺得蕭灼勝算不大,在她看來,即使是老頭子,鑑定一幅書畫作品都要費上好長時間的功夫,蕭灼年紀輕輕的,不可能有這種本事。
“巖叔,這回您可以指點一二了,既然他說這三幅圖全是假的,我們想聽聽您老的意見。”
南宮醉歌在一旁催促起季巖來,對於這三幅畫的真假,她從來都沒有如此上心過,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現在如此的想知道答案。
季巖爽朗的一笑,看向蕭灼的眼神中滿是讚許,他沒想到這小子會用這種投機取巧但又十分奏效的方法來進行判斷,清了清嗓子,季巖開口道:“我的意見麼,那就是我對小蕭的鑑定結論沒有意見。”
這個人的身上,或許一直有自己沒有看透的東西吧。
聞言,南宮醉歌心內嘆了口氣,自己以前的判斷果真是不正確,三幅畫她竟然斷錯了兩幅,有些吃驚於蕭灼敏銳的眼力,南宮醉歌看向蕭灼的眼神中,第一次充滿了一種正視的意味…
………【第七十章 董事長、師妹】………
(三更……)
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室內,正好是打在了那幾幅古畫上,斑駁的昏黃紙面,灑脫的潑墨荷花,生動誇張的池魚水鳥,誰能想到,這樣的幾幅畫竟然全部是贗品。
還好是早就知道了這幾幅畫的來歷,不然的話,蕭灼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