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圭默然。
二人並行無言,出了州牧府,一直走了很遠。
陳圭這時才道:“我有一事相求,煩請子布幫忙。”
說罷,陳圭從袖子裡摸出一封書信,遞給張昭,道:“煩勞子布去幽州之時,尋機將此信交給我那孩兒。”
張昭也不推卻,接過來,頗有深意的笑道:“看來,漢瑜先生是早有準備呀。““哼,”陳圭哼一聲,道:“明擺著的事。戰敗了,又無力抵擋,自然要派人去說項,或是求饒,或是投誠,反正是要派人去的,我不過憂心孩兒,早作準備罷了。“張昭點點頭,道:“此事漢瑜先生放心,在下必會帶到。而且漢瑜先生也不必擔心,以漁陽王一貫以來看重賢才的性格,元龍現在想必是好酒好肉被供著,至多不過限制了自由罷了。”
陳圭點點頭,深以為然:“元龍在幽州,我倒不甚擔心。老夫只是擔心我陳家的未來.,“何必如此?”張昭摸了摸袖子,道:
“漢瑜先生不是已經做了決斷嗎?再說這徐州一天兩天還倒不下,至少也得三五年吧,陶公還有機會,呵啊。”
“確實啊,”陳圭嘆口氣:“時間也有,機會也有,可是現在的陶公,卻把握不住啦。”
“陶謙老矣。”張昭搖頭:“漁陽王已經取得青州,獲得了南下最重要的跳板,若再取徐州,中原的所有諸侯都會坐不住,互相放下成見,難免要群起而攻之。現下河北的冀州、幷州尚在起步之中,還未發展壯大,又有青州百廢待興,漁陽王短時間之內,絕對不會再動刀兵。”
洛陽。
袁紹滿面猙獰,怒火沖天。”公孫瓚!公孫瓚!”
就在剛才,袁紹接到了公孫瓚三路大軍攻下左馮翊的訊息。
這讓他吃驚之餘,確實滿腔怒火。
“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竟敢犯我袁氏!該死,該死!”
袁紹怒吼道:“來人,傳令長安臧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剿滅公孫f贊,奪回左馮翊!
傳令高覽,發兵十萬,給我進攻河東,我要奪他老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堂下諸位謀士武將俱都沉默無言。
袁紹的脾氣諸人都很瞭解,若心平氣和之時,尚且能聽得進勸解,若怒火沖霄之際,卻無人能觸其黴頭!
“末將尊令!”
高覽起身,接了命令,轉身離開了廳中。
袁紹這時候才稍微消氣,坐在那裡胸膛急速起伏。
“主公,犯不著為那公孫瓚匹夫生如此大的氣。”郭圖緩緩道:“再說那左馮翊荒涼之地,人口也不多,丟了便丟了,更何況隔著渭水,著實難以奪回。”
袁紹聞之,怒目而視。
“不過若能奪取河東,不但能彌補左馮翊丟失的損失,還有極大的好處。趁著現在公孫瓚尚未回軍河東,卻正是好機會。”郭圖裝作沒看到袁紹的表情,繼續道:“但是主公若要奪取河東,那河內王匡可能會從中作梗,還需細細打算才是。”
這時候,袁紹的怒火已經漸漸消停,細細考慮了郭圖的話,頓時覺得在理,不過仍口氣強硬道:“王匡,螻蟻爾,還敢與本將軍爭鋒?”
“王匡卻是螻蟻。”逢紀連忙點頭贊同,道:“不過螻蟻也會掙扎,況且有黃河天險?
主公,我有一計,能一石二鳥。
“哦?快快道來。”
袁紹興致大增。
“主公可先以天子的名義,發詔書聲討公孫瓚,同時給王匡下詔,讓他率兵攻打河東,只要打下河東,便封賜與他!等王匡與公孫瓚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主公便可遣大將悄然渡河,拿下河內,還可同時拿下河東!”
逢紀笑道。”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