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低聲說了一句。像是在回答自己妹妹的問話,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大哥,你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習慣,蘇幕簾的疑問脫口而出。好在,她還注意到了場合,壓低了聲音。
只見蘇幕遮的目光,像是透過臨晚鏡,落在了別處。悠遠,悠長,耐人尋味。
注意到在場百分之八十的男兒目光都落在臨晚鏡身上,移不開眼,蘇幕簾看向自己的哥哥。
紀家少年,又何嘗不是?紀醒空看臨晚鏡,那目光,也是從最開始軍中男兒的疏淡,到現在的溫柔,軟綿。
夙鬱流景的目光,從她出場的那一刻起,就沒離開過她。
不是一種女子的婉約美,而是介於男女之間,可以模糊男女界限的那種灑脫,不羈,自由的美。
只能說,同人,不同命吧。主要是,臨家大小姐身上,雖然缺少了一股尋常女兒家的嬌弱,卻多了一分連尋常男兒都難以企及的大氣,坦然。舉手投足間,除了大家閨秀的優雅,便是皇家男兒也少有的尊華。加上她本來的性子,為這份尊華優雅再添了些許不羈。真真是讓夙鬱男兒開了眼了。
先不說她的長相,光這份氣韻,就已經勝人一籌了。臺下今兒個來參加臨晚鏡及笄禮的官家小姐們,一個個也只能自嘆弗如。
到底是侯府的大小姐,就這氣度,姿態,儀容,皇家公主莫能及也。
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腰上繫著一個蝴蝶結。長長的頭髮猶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間,樸素而不失優雅。緩步走入眾人的視線,妝容精緻,這是第一次,臨晚鏡以如此端莊的姿態出現在人前,她與生俱來的貴氣讓眾人忍不住一陣驚歎。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聚焦在了臨家大小姐身上。
而臨晚鏡,則在貼身丫鬟畫兒的攙扶之下款款而至。
蓉嬤嬤和玉嬤嬤先出來,用盥洗手之後上前迎接臨晚鏡。
“及笄禮開始,請及笄者出東房。”
第五步,應該是輪到及笄者臨晚鏡出場了。
然後,賓客又相繼落座。
第四步:“請賓客入席。”
原本,是要父母一起落座的。可舞臺上就擺了一把椅子。臨老爹一步一步,非常鄭重地登上舞臺,與長公主互相作揖行禮之後,再落座。
長公主唱:“有請及笄者的父親。”
第三步,該是主人入席了。
很多人已經認出了她們的身份,宮裡的嬤嬤,又是老嬤嬤了,肯定是有人間過的。認出是宮裡蓉嬤嬤和玉嬤嬤之後,眾人又在心裡感嘆。臨家大小姐這及笄禮,完全是按照一國公主在辦啊,瞧瞧這場面,都讓他們有些懷疑臨晚鏡到底是定國侯的女兒還是陛下失落在民間的明珠了。
全場一片安靜,目光都落在兩個贊者身上。
四個有司跟著兩個宮裡嬤嬤一同登上舞臺,兩個嬤嬤上前在舞臺一端點燭,燃香。
待到音樂聲響起之後,她又高聲道:“請贊者入席。”
隨著她的唱詞,音樂聲響起。
長公主不是第一次主持及笄禮,對這個流程很是熟悉,她吟唱道:“笄禮始,全場靜。天地造萬物,萬物興恆,以家以國,祖光榮耀。父母傳我,人生家國,貴至榮和。夫,人之因幼,少而及往,青年獨立繼承。家、族、國納其人之成立,與其人之權利,其成人者受個體生存,家族責任,社會義務之命。此,特予正禮明典。成人笄禮開始,奏樂!”
把重要的賓客一一介紹了一遍之後,長公主才完成第二步——開禮。
然後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歡迎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臨家大小姐臨晚鏡的及笄禮。今天,參加臨大小姐及笄禮的有她的父親,定國侯臨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