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活下去。不論是警察要抓他還是別人要殺他,他都會活下去。”
原志廣對著段文希突然生出一種氣餒,看著段文希,她這樣一副單薄的身軀,沒有任何權勢與力量,所有的全部不過是對愛人滿腔的愛。可是,也就是因為這種愛,讓她能夠如此勇敢,如此置自身於不顧,也因為這種愛,她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段文希,範懷遠不是一個好人,他並不值得你這樣為他。你值得也應該有更好的生活與人生。”
段文希聽了原志廣的頭略微垂了下眼睫,但也只是一瞬,便很快抬起眼來,看著原志廣,說:“是,也許你們都不覺得範懷遠是好人,都覺得他有死有餘辜。但是,他對我來說,曾經是生活的希望,是最溫暖的等待。沒有他,我的人生不見得會現在的狀況更好。他只是一個浪子,可是這個浪子願意因為我而回頭,雖然很難,但是他願意努力。他很希望我留在他的身邊,但是因為我的心願,他願意放手鼓勵我去追逐自己的生活,而他寧願,站在暗處靜靜看著我。他從來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可是,只要我高興,他願意為我做一切事情,滿足我一切願望,是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我生活的勇氣,是他在我最失望的時候還能抱有一點點光明的希望。是的,對很多人來說,範懷遠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對我來說,他是我的愛人。”
“可能你不太理解我和範懷遠之間的愛,其實兩個對生活都沒有太多期望的人,走到一起並不容易,可是他卻對我付出了真心,在我還未對他敞開心懷之前,而且毫無目的,他已經向我開啟他的胸懷,如果不是他,我連最後一點生活的希望都不會存在。”
段文希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她極力剋制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又接著說:“原警官,他這樣待我,難道我不應該用我全部的愛來回應他嗎?我明明可以救他,那我為什麼不救?你們都覺得他不值得我這麼去做,可是你錯了,我能為他做點什麼,我是多麼的心甘情願,我甚至是高興的。我什麼都沒有,只有我自己,如果可以救得了他,一副皮囊算什麼。也許你不能理解,事實上,我也不需要你們的理解。”
原志廣聽著段文希的話,心裡一時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他覺得自己幾乎開始有一點妒忌範懷遠,這個曾經讓他如此不恥的人,卻擁有這樣純淨的愛。原志廣看著段文希,想著範懷遠,不禁感嘆的想,雖然他們相差得如此遙遠,可是誰又能說這不是深深的愛。
“可是段文希,你想過沒有,範懷遠出來後要怎樣面對你嫁給許先生的事實。我是一個男人,所以我知道男人的想法,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女人用這種方式換回來的,他寧願就這樣死去,也不願意如此屈辱的活著。我理解你想救範懷遠的心情,但是你要想一想,你用的方法是不是範懷遠能接受的,你這樣到底是救他呢還是要讓他萬劫不復,讓他活著比死了還痛苦呢?”
段文希將頭扭向一邊,窗外的藍天正好,零散的飄著一些雲朵。段文希想,外面的天空真大啊。靜了一會,她才扭回頭,平靜的說道:“不,我只是讓懷遠活著,不會給他新增屈辱。而我知道,他一定會活下去。”段文希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看原志廣。
原志廣知道已經沒必要再將話題繼續下去,心中五味陳雜還有些沮喪,第一次他因為某件事情有了如此大的挫敗感,讓他覺得居然如此的無能為力。
因為這些挫折的情緒,原志廣邊與許先生擦肩時也沒有在意,還是許先生叫住了他:“志廣,見到你老子也不打個招呼,雖然你是兵,我是賊,但我總還是你親生的爹吧?”
原志廣本來想解釋點什麼,可是聽到許先生這麼一說,反而冷笑了一下道:“許先生沒聽過自古忠孝難兩全嗎?您也說了,我是兵,您是賊,我只能選一個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