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切和憂慮,她又說道:“這香丸,是用安神的?藥材調製而成的?,點燃後,你能睡著的?。”
她頓了?頓,說道:“崔珣,我想讓你休息。”
崔珣看著她掌心的?香丸,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李楹微微笑了?笑,她將香丸放於火燭上點燃,置於房中黃銅鏤空仙鶴薰爐之內,一縷煙霧從仙鶴口?中嫋嫋飄出,淡淡香氣在?房中悄然瀰漫,崔珣臥於榻上,只覺在?柔和香氣之中,疲憊不堪的?心情慢慢歸於平靜,睏意終於來襲,他眼?皮也開始變的?沉重,他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崔珣睡下後,李楹便來到黃花梨鏤雕矮榻前,她盤腿坐了?下來,看著睡夢中的?崔珣,他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穩,眉頭緊鎖,彷彿有無?盡的?事情沒有處理,李楹輕輕嘆了?口?氣,她伸出手,想去撫平他緊鎖的?眉頭,但手懸在?半空,最終還是縮了?回來。
她安安靜靜的?,趴在?榻邊看著崔珣,這幾日太過勞累,他的?臉色愈發?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清瘦病弱的?如同?伶仃白鶴,其實,他也不過才二十三的?年歲,如他這般年紀的?五陵年少,還在?銀鞍白馬度春風,還在?一曲紅綃爭纏頭,可他卻好像沒有過過一天快活日子,阿蠻曾說,五萬天威軍,都死在?了?落雁嶺,他為?什?麼能活下來?可李楹卻覺得,他也早就死在?了?落雁嶺,他的?理想,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都隨著那五萬天威軍,一起葬送在?了?落雁嶺。
有時候,活下來的?人,反而更加生不如死。
崔珣似乎在?被?夢魘驚擾,他眼?睛緊閉,眉頭愈發?深鎖,長如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他手指也在?顫抖,似乎想拼命抓住什?麼,再這樣?下去,他馬上就會驚醒,李楹猶豫了?下,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冰寒如雪,比李楹這個鬼魂手掌溫度還要低上不少,而屋內門窗緊閉,還在?燃著火爐,李楹吃了?一驚,怪不得他這種天氣還裹著厚重鶴氅,看來他體內寒氣已?經深入骨髓,就算是三伏酷暑都會覺得陰冷不堪,他的?身體孱弱到了?這種地?步,卻還是沒有放棄過為?天威軍昭雪,更是一力擔起了?五萬天威軍家眷的?生活,這荊棘滿途,他病骨沉痾,踽踽獨行。
李楹心裡,一時之間,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手掌放在?崔珣掌心,夢魘中的?崔珣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牢牢握著不鬆開,李楹沒有掙扎,她看著崔珣蒼白如雪的?面容,輕聲說了?句:“崔珣,我在?。”
崔珣好像聽見了?這句話,他慢慢安靜下來,眉頭也漸漸撫平,那痛苦的?夢魘似乎終於離他而去,他呼吸稍稍平穩,重新?安眠起了?,只是手掌仍然抓著李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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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這一覺,從朝陽初升,睡到了?暮色西沉。
他幾乎睡了?整整一日,他自六年前落雁嶺一戰後,便從沒睡的?這般安穩過,醒來之時,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
他微微側過頭,果然看見了?那個趴在?他榻邊沉沉睡去的?纖柔身影。
他掌心還緊緊攥著她的?手,她手掌溫如暖玉,連帶著他身上那徹骨的?寒意都褪去了?不少,崔珣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側頭看著她,她睡著的?時候,恬靜美麗,睫毛如同?細密的?扇子,輕輕覆蓋在?眼?瞼上,面容秀雅柔和,崔珣就這般定定看著她,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他才皺了?皺眉頭,然後放開她的?手,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是劉九,劉九欣喜道:“少卿,玄誠招了?。”
但讓劉九意料之外的?是,崔珣聽到這個訊息後,並沒有立刻隨他前往獄房,而是說自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