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指尖摩挲撫弄,待這處浮現出一片被凌|虐的紅後,他停下,笑著說:「應該是…這世上沒人敢再欺負阿姐,阿姐不用怕。」
「就算我不在這世上,阿姐也不用再怕了,你會平安喜樂地過完這一生,這是我的祈求。」
蘇南心頭被攝了一下,她雙目落淚,清水漣漣,呆呆問:「你真的會死嗎?」
寧白嘴角微抽,倒抽一口冷氣後點頭,輕描淡寫道:「恩,會死,阿姐能愛一下我,滿足我這將死之人最後的心願嗎。」
「不能。」蘇南低下頭,擦了擦眼睛,嗚咽重複二字,「不能。」
寧白摸了摸她的頭,笑了。
那日晚上,寧白同蘇南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蘇府。
之後一段日子,他都未出現在蘇南面前,也沒再來蘇府。
如他所說,在他離開的翌日,便有太醫誠惶誠恐地來蘇府,為蘇南母親診療。
太醫言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身子骨弱,又常年心力交瘁,才致如今這般虛弱,後面靜心養著便成。
蘇南放下心來,想到寧白,心中酸澀難言,又柔軟如雲。
後,名貴藥材和補品一箱箱地往蘇府送,蘇南父親,乃至於蘇府一大家子人都恨不能將蘇南當菩薩一般供起來,更希望她能老老實實回宮當皇后,讓他們也能成為名正言順的皇親國戚。
蘇南雖對這父親不至於不敬,但也沒什麼可說的,仍舊是同往常那般,懶懶地待在府裡。
只是,她偶爾發呆會想,阿白真的時日無多了嗎……他是在騙她嗎,還是真的生了重病,會,會死……
為什麼這麼久都未曾來蘇府看她,難道當真是病到下不來床了嗎……
或許蘇南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她開始擔心他,想念他了,甚至到了茶飯不思,日漸消瘦的地步。
蘇南開始糾結,要不要讓人去打探一下他的訊息……
思緒繁雜萬千,蘇南想來想去,思慮幾日後,正要派人去問下他的訊息時,宮中便來了人。
是皇帝跟前的總管太監,太監慌裡慌張,到了蘇府後一下跪倒在蘇南面前,不停地磕頭求蘇南:「陛下病重,昏迷時不停念著姑娘,奴才鬥膽求蘇姑娘去……去看看陛下吧……」
太監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是磕頭又是下跪的,蘇南瞬間被嚇到,心裡一涼,什麼都顧不上,忙和太監一起去了宮裡。
很快,蘇南便入了宮內。
但是,太監沒有帶她去皇帝所住的昭明殿,而是去了她先前所住的寢殿。
原來,自她走後,寧白便一直住在她先前住過的寢殿,睡她睡過的床榻。
蘇南抬眸看了眼宮殿上掛著的牌匾,愣了一瞬後忽地咬唇。
「蘇,蘇姑娘,您快進去吧,陛下怕是……」
太監的話讓蘇南迴神,蘇南急忙入了寢殿。
她一踏進寢殿,便有刺鼻的藥味襲來,充斥著整個寢殿。
蘇南頓然鼻子發酸,眼淚當即便流了下來了。
她用小手擦了擦眼角,忙走到了床榻邊。
蘇南走近,太監便很懂地朝殿內宮女和太醫使了個眼色,很快,眾人悄無聲息退下,殿內霎時只剩蘇南與寧白二人。
蘇南坐在床榻邊,看到寧白閉眼躺在床上,他面色比雪還要蒼白,唇色也是慘白,無一絲血色,看上去像極了病入膏肓之人,將不久於人世。
剛好不容易忍回的眼淚又洶湧而出,蘇南一想到寧白快要死掉,心口便似被人剜著,很痛,痛到她忍不住大哭出聲,像小孩子一樣不管不顧地哭著,好似要將那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全都發洩出來。
她不想他死。
這是她的阿白,她從未想過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