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罕地想。
電話鈴又響起來,我剛想聽,老傭人阿芳含著笑出來說:「少爺,讓我來。」
我詫異,又是找玫瑰。
阿芳說:「小姐還沒回來,我不清楚。」
我問阿芳:「這種電話很多?」
阿芳嘆口氣:「少爺,你不常在家,不知道,這種電話從早響到晚,全是找小姐的,煩死人。」
我說:「有這種事?」
「是呀,太太說根本不用聽,又說要轉號碼以求太平。」
「你去說說小姐呀,」我笑,「是你帶大的。」
阿芳說:「你少貧嘴,小妹都那麼多人追,你呢?什麼時候娶媳婦?」
這一句話把我趕進書房裡。
才寫了三個字,玫瑰回來了,她一腳踢開書房門,大聲嚷:「大哥,大哥!」
我不敢回頭,我說:「玫瑰,你那可憐的大哥要趕功夫,別吵,好不好?」
「大哥!」她把頭探過來。
我看到她那樣子,忍不住恐怖地慘呼一聲:「玫瑰,你把你的頭怎麼了?」
玫瑰本來齊腰的直發,現在卷得糾纏不清,野人似地散開來。
她若無其事地說:「我燙了頭髮。」一邊嚼香口糖。
「你發了神經,」我說,「等老媽見了你那個頭,你就知道了。」
「她什麼都反對,」玫瑰說,「我哪理她那麼多。」她腳底一滑,溜到沙發上坐下。
我責問她:「你的正常鞋子呢?滾軸溜冰鞋怎麼可以在室內穿?」
「大哥,這樣不可以,那樣不應該,你太痛苦了。」她不屑地說。
「我有你這樣的妹妹,痛苦是可以預期的。」我說,「有什麼快說,好讓我靜心工作。」
「借錢給我,」她低聲說,「三百。」像個小黑社會。
我摸出鈔票,還沒交到她手中,母親已經推門進來,「振華,再不準給她錢!」
玫瑰手快,已經把鈔票放進口袋裡。
母親大發雷霆:「玫瑰,你試解釋一下你的行為,現在還是二八天時,你穿個短褲短成這樣,簡直看得到屁股,是什麼意思?一把好好的直發去弄成瘋子似的,又是什麼意思?」
玫瑰一張臉頓時陰暗下來,低著頭,不響,雙腿晃來晃去。
母親益發怒向膽邊生,「把溜冰鞋脫下來!」我賠笑,「她已經住在這雙溜冰鞋上了,怎麼脫得下來?」
我笑笑道:「媽,現在流行這種打扮,孩子們自然跟潮流走,你動氣也沒有用。」
「怎麼會生你這種女兒!」母親罵道,「一點教養都沒有,盡丟人。」
我推母親出書房,「好了好了,你老也別動氣,一會兒血壓高了,反而不妙,去休息休息。」
母親總算離開書房。
玫瑰噓一口氣,「老媽真是!」她嘻皮笑臉。
「你別怪她,」我說,「她跟你有兩個代溝,也難怪她看你不入眼。」
「她一直不喜歡我。」玫瑰說。
「不會的,你順著她一點,就沒事了。」
玫瑰在我書房裡溜來溜去,把地板折磨得「咯咯」響,然後抱緊我的脖子,感激地說:「大哥,你對我最好。」
我拉拉她一肩轟轟烈烈的捲髮,「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像吉卜賽野女郎。」
她笑了。
有時候我也覺得老媽對玫瑰是過分一點。玫瑰還是個孩子,不應待她太嚴,淨責罵不生效,有空得循循善誘,沒空就放她一馬,小孩子只要功課好,沒大不了的事。
第二天回到寫字樓,士輝鬼鬼祟祟地跟我說:「振華,我決定結婚了。」
我笑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