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一剎那。」
「更生,你的憂慮太多……」
玫瑰推門進來,一見我倆的情形,馬上罵自己:「該死,我又忘記了敲門。」但見她臉上一點歉意都沒有。
「不要緊,玫瑰,」蘇更生大方地說,「你大哥向我求婚呢。」
玫瑰放下手中的兩杯果子酒,「是嗎?」她詫異地問道,「這才是第一次求婚嗎?我以為你已經拒絕他三十次了。」
更生側了頭,「我答應他了,我們將訂婚。」
「太好了,太好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快告訴老媽,」玫瑰說:「老媽最愛聽的訊息就是這一件。」她吻更生。
更生摟住她的腰,「謝謝你,玫瑰。你長大了,今年不問我們送你什麼禮物了?」
「我要你們永遠愛我。」玫瑰說。
我說:「你是我的小妹,我將饒恕你,七十個七次。」
「可是你始終覺得我是錯的,是不是?」玫瑰問。
「玫瑰,我原諒你也就是了,你怎麼可能要求我們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她嘆一口氣。
外頭有人叫她:「玫瑰!玫瑰,出來教我們跳最新的舞步。」
她又活潑起來,「馬上來——」轉著大裙子出去了。
更生看著她的背影說:「玫瑰最關注的男人,還是她的大哥。」
我正在開保險箱,聞言一笑。
我取出一隻絲絨盒子交給更生。
「是你自己買的?」更生問,「抑或是母親給的?」
「是母親早就交在我手中的,你看看。」
她取出戒指,戴上看個仔細,「很漂亮,太漂亮了。」
「要不要拿去重新鑲一下?」
「不用,剛剛好,」她說。
「要不要在報上登個廣告?」
「不必了。」她笑。
「那我們如何通知親友呢?」我問。
「他們自然就知道了,在香港,每個人做的事,每個人都知道。」她說。
「明年今天,我們舉行婚禮,如何?」
「很好,」更生笑,「到時還不結婚,咱們也已經告吹了。」
我們聽到外邊。傳來的笑聲、樂聲、鬧聲,玫瑰的客人似乎全部到齊了。
「千軍萬馬一般。」我搖搖頭。
「來,別躲這兒。振華,我們出去瞧瞧。」
我與更生靠在書房門口看出去,客廳的傢俱全搬在角落,玫瑰帶領著一群年輕人在使勁地跳舞。
我擔心:「上主保佑我那兩張黃賓虹,早知先除了下來。」
「真婆媽。」更生說道。
我們終於訂了婚。我安心了。
舞會在當天八點才散,大家玩得筋疲力盡,留下禮物走了,一邊說著:「明年再來。」
玫瑰的雙頰緋紅,她衝著我問:「大哥大哥,你有沒有看到那個穿白西裝的男孩子?」
「哪一個?」我反問道,「今天那麼多人都穿白,我怎麼看得清楚。」
男人穿白最矯情,一種幼稚的炫耀,成熟的男人多數已返璞歸真,不必靠一套白西裝吸引注意力。而女人,女人穿白色衣服卻剛相反,像更生,永遠不穿別的顏色,她已經爐火純青了。
「大哥,你在想什麼?」玫瑰問。
我嘆口氣:「玫瑰呀,你眼中的白色武士,大哥看著,都非常馬虎。」
「但那個男孩子不一樣。」她辯道。
「又是誰的男朋友?」我問。
「不,他跟他妹妹來的,他已經在做事了,是理工學院的講師,甘七歲,上海人,未婚,」玫瑰報流水帳般,「而且他在下午三點就告辭了,他坦白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