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捏肚皮就是一塊肥肉,不善游泳的子柏風,終於算是自帶了救生圈。
只是閒散的生活,似乎也要到此為止了。
一隻錦鯉上了船,另外一隻錦鯉卻是牽起了纜繩,奮力遊動起來,畫舫在水中劃出了一道白線,就像是一柄利刃切入了奶油之中,把殘破的夕陽切成了細碎的金紅。
子柏風站在船頭,向前看去,大湖的東邊,聳立著的正是青石叔,青石叔又大了好幾圈,恰恰卡在湖邊的一個凹陷裡,把那小山谷填得滿滿登登。
到了青石之旁,沿著石階而上,子吳氏已經做好了晚飯,粥菜飄香,引人垂涎。
小石頭抱著一個水盆,撅著屁股,趴在那裡以極為高難度的姿勢睡著了,估計是和小魚丸玩鬧了一下午,現在也累了。
子堅半裸著上身,拿著斧頭在劈材,斧鋸刨鑿四個小傢伙,或坐或站,在一旁圍著看著,似乎怎麼看都覺得有趣,啪啪的聲音清脆悅耳而極有韻律,襯得四周更加靜謐了。
“吃飯吧。”子吳氏從廚房裡走出來,笑著招呼。
“吃飯!”子堅丟下了手中的斧頭,小斧頭頓時衝上去,搶到手中,揮舞著,胡亂劈了起來,四個小傢伙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好玩的地方,嘰嘰嘎嘎笑個不停。
青蛇從樹上游下來,白狐從房後探出腦袋,大山小山兩隻小狗揹著夕陽轉過頭。
一家四口,加上諸多小妖,在這遙遠的千萬裡之外,溫馨依舊。
子柏風轉過頭去,青石的背後,高聳的山體,濃重的陰影投在無盡的死亡沙漠之上,漫漫黃沙如同凍結了一般,大地已經死去。
沙粒之中,還有沒有完全沙化的房屋與街道,就像是被人用了邊緣虛化濾鏡一般,呈現出詭異的侵蝕感。
就在一年之前,那小鎮還是有人生活的,而現在已經完全被沙漠所吞噬。
而這高聳在死亡沙漠邊緣的高山和山頂上的巨大湖泊,就是死亡沙漠之前的最後一道防線。
正如鳥鼠山。
這裡,是死亡沙漠的另外一邊,顓而國的國境內,從這裡再向西方走數千裡,就是顓而國的國都西京。
“爹,我們吃晚飯就出發去西京吧。”子柏風扒了兩口飯,道。
“這就走?”子堅愣了一下,此地雖然冷清無人,但是安靜祥和,不用提心吊膽的日子,卻不知道讓人多麼舒心。
真想在這裡繼續這麼悠閒地過下去了。
但是子堅畢竟是子堅,有風骨的子堅,他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一會去收拾東西。”
此地雖好,卻並非故鄉,而看到了被覆蓋在黃沙之下的小鎮,子堅就想起了鳥鼠山麓的下燕村。
如果他們不去做什麼,總有一天,下燕村也會被這樣的漫漫黃沙所吞噬的。
到那時,再想做什麼,怕是就已經晚了。
吃晚飯,把隨身物品收拾一下,幾個人就到了湖邊。
追隨子柏風這麼久,就連斧鋸刨鑿這樣的小東西都能成妖,更何況畫舫,只是畫舫便如同青石,平日裡沉默寡言,只是默默看著,幾乎從來不曾顯露出身為妖怪的一面。
子柏風率先上船,把自己的詩書全都放下。
小石頭抱著一堆自己的玩具也跳上船來,腳尖剛剛接觸到畫舫,就像是泛起了一股漣漪,畫舫的尾端膨脹起來,然後啪一聲響,變大了數分。
大山小山搖著尾巴緊緊跟在身後,啪啪兩聲,船尾突出了兩個狗舍來。
小青游到船中就消失不見,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白狐不和子柏風一起走,它擁有風雲之力,行走之速,不比雲舟慢到哪裡去。
子堅拎著一個木桶,裡面是正在沉睡的小魚丸,斧鋸刨鑿四兄弟抬著其他的木工工具,子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