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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星楣的問,叫廿廿不由得怔忡。
恨?若嚴格說起來,她跟十五阿哥所兒裡的任何人,原本都是素不相識,那就也都該是遠日無怨,近日無讎才對的吧?
竟是從何時起,因為何事,才叫這個「恨」字悄無聲息地滋長出來,漸漸盤繞成了人的心防去?
星桂緩緩道,「不管怎麼說……格格,多虧是阿哥爺安排得妥當。」
「若不是阿哥爺吩咐下,叫格格去侍奉婉嬪娘娘,叫格格能白日裡離開所兒裡,留在內廷……倒叫格格得以遠離開這些是非去。」
「對呀!」星楣也道,「就像咱們那日裡說起過的,若是格格沒有侍奉婉嬪娘娘這個差事的話,那很有可能咱們格格還得分神去看顧六格格呢。」
「而如若六格格恰好趕在咱們格格身邊兒的時候出了事,那如今被鎖起來的就不是大側福晉,而是咱們格格了!」
廿廿心下咯噔一聲。
抬眸,正好星桂也是望過來。
星桂面色有些發白,緩緩道,「格格……若不是正巧大側福晉壞了肚子,不能跟著阿哥爺去熱河伺候,那星楣說的,豈不是會變成真的?」
廿廿也是說不出話來,唯有靜靜點頭。
次日起來,廿廿發現自己眼圈兒下還是有了一團青烏。
星桂想給她上一點妝粉蓋了,她卻攔住,「不必了。」
帶著這樣的疲憊,廿廿按著嫡福晉的吩咐,進內廷面見留京的各位內廷主位,將六格格的事情稟報。
眾妃之首的愉妃,身子不好,聽見訊息,便是嘆息,神色也是有些木然。
穎妃和惇妃隨駕去熱河了,嬪位之上除了婉嬪之外,還有循嬪留京。
廿廿自每日都在婉嬪的延禧宮處,這便先告了一聲,打算先去循嬪的鐘粹宮。
循嬪年輕,且是滿洲世家的格格,秋獮行圍之時本應當跟著聖駕赴熱河的。
怎奈,她卻是個多病的身子。
這一年她肝鬱之症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得留在京裡養著。
如今宮裡,倒是有兩位內廷主位多年都受肝鬱之症的折磨。一個是十公主的額娘惇妃,一位就是這位循嬪。
循嬪乃是乾隆四十一年選入的,選中之後、進宮之前,已先封了貴人;進宮前數日,再晉嬪位。
循嬪的家世也是好,父親桂林、祖父鶴年兩代皆為兩廣總督,封疆大吏。這樣的家世,便連初封貴人都是委屈了,故此自是得封了嬪位去。
進宮就是嬪位的殊榮,在後宮裡已經有些年難見了。
可是循嬪偏進宮沒幾年,便已得了這肝鬱之症去。且這病還屢屢地復發,從乾隆四十七年、乾隆四十八年、乾隆五十年……每隔一二年便要大發一次。
如今內廷裡,嬪位以上的主位上兩位最年輕的,惇妃和循嬪,竟是都得了肝鬱之症去。
兩人你病發之後,我病發。這暴脾氣的病一旦發作,各自的宮裡的太監、官女子們便都不得安生。
也更是鬧得太醫院裡都兼顧不暇。累得如今年歲也大了的院使陳世官,都不得不親自帶著太醫們,兩頭兒滅火。
廿廿雖說從小在宮裡長大,可因是十公主的侍讀,惇妃和循嬪兩邊兒是儘量不搭界,故此廿廿也沒什麼機會單獨見循嬪。
因了這樣的情形,婉嬪不放心,便叫她名下紫鳶出來,陪著廿廿一起過去。
一壁走,紫鳶一壁將循嬪有病的事兒,絮絮講給廿廿聽。
廿廿聽罷也是嘆了口氣。
都是多愁多病的身子,廿廿便忍不住又想到自家的嫡福晉去。
有病的人,心便鬱著,越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