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黃。
又或者,是因為她身子上的病麼?她前幾年是不方便伺候阿哥爺,可是今年已經是向好了,她也已經與阿哥爺明白說了啊……
她看了一會子,還是收回了視線,轉身默默走回榻邊。
不管她怎麼想,怎麼不解,阿哥爺都從未給過她明白的回答;阿哥爺也更沒有來……
如今眼看著側福晉的七格格剛周歲兒,緊接著這又接著有喜了。都是當女人的,她心下姿勢羨慕。
——這樣的好日子,她也曾經有過啊。
她的二格格、綿寧、四格格,包括後來沒的那個孩子,也都是挨著腳兒地前後來的啊。那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幾年時光,只可惜,如今都只剩下回憶了。
自家主子不高興,便是能瞞過外人去,卻必定是瞞不過身邊兒貼身伺候的人去的。
含月便忍不住問嫡福晉名下的首領太監九意,「……你上回問的那位張太醫,人既可靠,你這回怎不早些兒去問問那位太醫的信兒,也好叫福晉主子安心些兒?」
含月所說,便是上回早早兒給了點額信兒,叫點額知道了廿廿懷的是位格格的那位太醫。
太醫院的規矩,雖說各宮各所都有當值的太醫,但是重要的看診,都不準一個太醫獨個兒拿主意。譬如重病,比如遇喜等事,三位太醫之外,時常還要太醫院的官員一併跟著,以免出錯。
此外,還得有御藥房的太監呢。御藥房的太監便不是親自把脈、開方子,但因為是多年當御藥房的差事,對於醫藥也自是精通的。
因廿廿的著意交往,尤其是廿廿的額娘就是葉赫那拉氏,跟那永泰是一個老姓兒的,故此嫡福晉和她房裡的人都擔心這個那永泰怕是不能用了,這便早早兒就也設法結交旁的太醫去。
十五阿哥的嫡福晉將來會是什麼身份,這些當太醫的,久在宮中侍奉,豈能半點兒都覺察不出來的?況且點額母家數代都在內務府為官,嫡福晉的長兄盛住還曾加過總管內務府大臣的銜,故此太醫院裡自然還有人願意歸附過來的。
九意便含笑道,「姑娘放心,我這就預備去的。只是主子還沒示下,咱們當奴才的還不敢貿然行事不是?」
含月皺了皺眉,「……我覺著,你還是趕緊就去吧。」
她抬眼看了點額一眼,「不知怎麼著,方才見主子爺那般跟福晉主子說話兒,我心下便擔心,若再遲一步,便是太醫院的人都不敢亂說了。」
畢竟這後宮裡故事千百年來流傳的,太醫院永遠是脫不開幹係。如果阿哥爺這回都對福晉主子這麼說話了,焉知阿哥爺轉身還不警告太醫院去?
便是三個太醫會診,外加幾個御藥房的太監,能將責任給分散了;可是終歸一共才這麼五六個人兒不是?
倘若阿哥爺這回下了狠心,便是五六個人又這樣,終究是能問個遍的。
九意一想,脊樑溝也是有些發涼,這便趕忙還是轉身去了。
太醫院離擷芳殿也近,九意是嫡福晉名下的太監,嫡福晉如今又是個病秧子,這便在太醫院常來常往,誰見了他來都不覺著好奇,還都打招呼。
九意沒心思跟人攀談,這便打了個哈哈兒,直接找太醫張肇基。
這回九意將心思委婉地與張肇基說了之後,張肇基卻是一皺眉,「……意大爺想問的事兒,按說下官自然該給意大爺一個穩當的回話兒。只是呢,意大爺來得不巧。」
九意心下咯噔一聲,「張太醫這話兒是怎麼說的?難道說,是我來晚了?是上頭有人早發了話,要太醫們噤聲閉嘴了不成?」
張肇基一笑,「怎麼會……我是說,意大爺來早了,哪兒是來晚了啊?」
九意便眯起眼來打量張肇基,「這又是怎麼說?張太醫好歹給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