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高位坐得穩穩噹噹。」
借著更衣的當兒,柳燕將這話兒過給了安鸞去。
安鸞聽了,便是柳眉倒豎,「這算什麼話?皇后便是病了,也能輪著她?」
窗外,綿寧正好與幾位王爺一起走過,安鸞冷笑一聲,頗是不以為然,「皇后還有二阿哥呢!皇上和太上皇便不是為了皇后,也得顧著二阿哥的臉面!」
「終究二阿哥又與當年的十二阿哥不同,十二阿哥在時,兄弟還有好幾個;而如今二阿哥之下,唯有一個剛剛周歲兒的三阿哥。這大清江山,難道還敢指望在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娃娃身上不成?」
安鸞儘管嘴上這樣說,可心下還是有些慌亂。
她現在見不著皇后,皇后當真有病與否與她無關,可是她在乎的是當初皇后允諾給她的事——至少擺在眼前的,還有她家那個堂妹呢!
那已是被皇后記名了,說在家養著,足歲便可送進宮來的。倘若皇后失勢,那麼那女孩兒又該怎麼辦?
安鸞心急之下,也顧不得旁的,伸手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二阿哥!」她向著綿寧的背影喚。
綿寧停住,回身來看,便也趕忙見禮,「原來是十一大大家的安阿穆,侄子給安阿穆請安了。」
安鸞點點頭,竭力叫面上瞧不出什麼來,只是含笑道,「今兒我進內來,原本想給主子娘娘請安。我如沒記錯的話,主子娘娘的千秋,也在八月裡吧?彷彿是太上皇的萬萬壽過完之後,就到主子娘娘的千秋令節了。「
「只是怎沒見主子娘娘?我心裡惦著,便忖著問二阿哥是最合適不過的。」
綿寧含笑道,「多謝安阿穆惦著。我額娘這幾天舟車勞頓,身子不得勁兒,這便將養著呢。侄子回頭見了額娘,一定轉達。」
安鸞眯了眯眼,「二阿哥是皇后之子,必定守著孝心,每日早晚都去當面請安的,是不是?這麼說來,二阿哥是每日早晚都能見著主子娘娘的,對麼?」
綿寧面色一變,「安阿穆這說的是……?」
安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那麼一嘴,說是在內行走的福晉們都好些天沒見過主子娘娘,沒法兒當面請安了。」
「可是我想來,二阿哥是皇上的嫡長子,乃是主子娘娘的親生子,那就算旁人看不見主子娘娘,二阿哥也必定是能見著的,對吧?」
綿寧僵在原地,半晌才尷尬笑笑,「多謝安阿穆。侄子回頭一定稟告。」
倒是前頭跟綿寧一路行著的幾位王爺,途中見了成親王永瑆,說到安鸞在路上叫住二阿哥的事。永瑆聽了便有些皺眉,急急尋來,遠遠便發聲叫:「你們這是說什麼呢?」
安鸞這才一個哆嗦,急忙停了追問。綿寧也趕緊施禮。
綿寧終於抽身而去,永瑆眯眼打量著安鸞,「你是當小嬸子的,他是已經成年的侄兒,你們兩個這麼避開眾人單獨說話兒,頗不合規矩。」
「此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安鸞尷尬笑笑,「我知道了王爺。我只是跟二阿哥問候一聲貴妃主子,好歹我與貴妃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許多話當著旁人的面兒不好說,這才託二阿哥轉告貴妃。」
永瑆這才微微鬆了松眉心,「這樣啊,那好辦,改日你遞牌子求見貴妃就是。你與貴妃常來常往,自也是好的。」
安鸞一笑,上前挽住永瑆的手臂,「謹遵王爺的吩咐。」
新月初上,廿廿又陪穎妃、皇子皇孫福晉等,給太上皇晚晌又熱鬧了一氣。
因太上皇五月間那道旨意下得,一班福晉們進獻的賀禮全都有些拘謹。
往年一班都是進獻一盒子如意,通常為九柄一盒,或者是十二柄一盒的也就是了,可是今年,大家都沒進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