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勤郡王福晉感動不已,急忙跪倒,說是替三叔一家謝恩。
皇后對克勤郡王一脈,尤其是對恆謹一家能如此,倒叫一幫子宗室福晉們都說不出話來。
次日,皇上的旨意便下來了,賞給恆謹散秩大臣的職銜。
散秩大臣為從二品,歲俸六十多兩,雖還不算多,可是好歹是從前閒散宗室歲俸的二倍了。若又能任職侍衛處的話,還有二百多兩的加支,那就又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恩旨一下,別說克勤郡王尚格要替恆謹向皇上寫摺子謝恩,便連克勤郡王福晉他他拉氏,都要親自遞牌子進宮,向皇后謝恩。
憑恆謹從前所作所為,皇上和皇后對他們的恩典,已到仁至義盡的地步,叫宗室們都不能不閉上了嘴。
這回月桐先看出來了,不由得興高采烈與月桂悄聲嘀咕,「……皇上誅和珅,是皇上在大臣中立威;那咱們皇后主子這般對那恆謹,便是皇后主子恩威並立了!」
「看以後,還有沒有哪家的王福晉還敢頂撞咱們皇后主子了!」
月桂欣慰地彈了月桐腦門兒一記,「小丫頭,終於出師了!」
兩人笑說了一會子,月桐給廿廿端茶送進去。
月桐想了想,小心翼翼問廿廿,「……難為主子還惦著恆謹的銀子不夠使。若是奴才,他窮死了才好呢!」
月桐知道,自己是否已經能真正「出師」,還是要看自己有本有膽量如同月桂,以及從前的星楣二位似的,敢在主子面前問這些話。
以前她不敢,便始終都是在主子跟前如外人似的。今兒她這是先跟月桂問過了,心裡有了底數,才敢硬著頭皮問出來。
廿廿果然揚眉,欣然看了她一眼。
廿廿不急著回答,呷了一口茶,盡都嚥了,這才擱下茶碗緩緩道,「……從前他家裡的月錢不夠分,是因為他月銀少,不是人家嫡福晉不會持家。」
月桐微微一愣,隨即便也垂首,已然會意。
「唯有銀子夠使了,那二位才反過來會更受不了那福晉!」
廿廿沒說話,眼底卻已然含了笑意。
四喜從外頭進來,見月桂正在茶房裡煮茶,便也含笑走進去討杯茶喝。
四喜道:「那裴家和李家,都不是好惹的。誰管你母家從前是不是承恩公,又是你本人曾經是什麼郡王福晉的……總歸今日已然落魄,不過就是個破落戶兒家的當家奶奶罷了,那兩家可不受著她去。」
月桂也笑道,「若那裴家和李家不是這樣不肯受欺負的性子,主子當年又為何單挑了她們兩家的閨女賞給恆謹去?」
「未來的日子,這恆謹的福晉有的纏磨了。雖說她是福晉,可她年歲大了,那兩個年輕,又肯聯起手來,自夠她每日裡喝一壺的。」
四喜也冷哼一聲,「只要後宅裡這麼鬧騰,那恆謹縱有一身的氣力,也都使不出來了。便是他再想不安生,這底氣也都已經給抽盡了。」
宛若一語成讖,這恆謹果然也抵不過這樣生生的磋磨,三年多之後,尚在盛年的他,就心力交瘁,撒手西去了。
死罪縱然可免,不過這活罪也從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過年之際,恆謹福晉好容易喘口氣兒,回孃家去轉轉。
一回去,她那形容憔悴的模樣兒,倒叫沙濟富察氏一門都嚇了一跳。
不知道內情的,只以為她是叫恆謹被革王爵的事兒給折磨的;唯有少數幾位同門的宗室福晉,才知道她如今是叫自家那兩個「小妖精」給鬧的。
她是掌家嫡福晉的做派,上手就想教訓兩個新人,況且那兩個新人只是侍妾,母家又不過都是內務府包衣,她便自以為這兩個自是她手心兒裡的螞蟻,怎麼拿捏怎麼是了。
可是她沒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