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著荒唐、糊塗,可心下怕是這天下頂尖兒的明白之人。」
「再者,皇上是誰啊,是他一奶同胞的親兄。若是皇上當真有半點不護著十七爺的地方兒,都不用媳婦出頭,便是天上的先帝爺和孝儀皇后額娘都不能饒了皇上不是?」
廿廿將穎貴太妃的手放回被窩裡去——老太太的手,已經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廿廿忍住淚,繼續含笑道,「您老人家忘啦,養心殿裡可是供奉著先帝爺和孝儀皇后額孃的神牌呢,那二老啊可是日日夜夜地盯著皇上吶。」
穎貴太妃安然地輕輕閉上了眼睛,嘴角含笑,「我乏了,讓我一個人,睡一會兒……我很高興,終於可以去見先帝爺,還有孝儀皇后了……」
廿廿親手為老太太蓋好被子,垂下帳子,忍住難過,轉身走出了門兒去。
她腳步不能停,趕緊去看望婉太妃。
婉太妃比穎貴太妃還大十多歲呢,如今八十多歲的老人家,千萬別跟著一塊兒就……
當廿廿走進婉太妃殿內時,遠處終於傳來了用於傳遞訊息的拍巴掌聲。
廿廿猛然停住腳,眼睫垂下,淚水隨之滑落。
二月二十日,皇帝親自來壽康宮酹酒。
綿寧、綿愷也跟著來了。
酹酒罷,皇帝和廿廿一起陪著婉太妃回寢殿歇息,皇帝隨即輕輕握住了廿廿的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這些日子廿廿都在壽康宮陪伴穎貴太妃,最後的幾天,廿廿幾乎衣不解帶。
此時,廿廿面上雖不至於憔悴,可是眼圈兒也終是烏了。
「綿愷沒事,你安心就是。」皇帝輕聲撫慰廿廿。
廿廿靜靜點頭,「我知道……我便是暫且顧不及他,可有皇上護著呢。」
廿廿抬眸,目光正撞上綿寧的。
綿寧眼中的急迫、痛苦,全都清清楚楚。
廿廿深吸一口氣,「可是皇上只責罰了肅親王一人,我倒覺著有些不公。」
「嗯?」皇帝抬眸望住廿廿。
廿廿伸手拉過綿愷來,指著地下,「跪下!」
綿愷嚇了一跳,有些不甘心,卻也還是緩緩地跪下了。
「皇上也應該責罰他。他雖年紀還小,可是也已經到了進學的年紀;既然進學了,就該明是非。便是肅親王送給他的物件兒,他也不該就受了;他應該先去稟明皇上一聲兒……又或者,便是皇上國事繁忙,他一時見不著皇上,那他也該先告訴他哥哥二阿哥一聲兒去!」
綿寧便是一震,忙上前在三阿哥身邊兒,並肩撩袍跪倒,「都是兒子看顧三弟不周,還請汗阿瑪、皇額娘一併責罰!」
廿廿上前,躬身,親手扶著綿寧手肘,「二阿哥請起,此事與二阿哥無幹。是你兄弟不懂事,便有人該問罪,也該是我這個當額孃的。」
綿寧驚得絕不敢起身,一徑又想叩頭,「皇額娘為穎貴太妃侍疾,無暇旁顧,故此曾經在移居壽康宮之前,親自將三弟託付給兒子照料……可是皇額娘言猶在耳,兒子竟一時不查,令三弟遇見這樣的事兒來。」
「兒子汗顏,當真無顏面見皇額娘……」
皇帝微微挑眉,這才知道原來廿廿在赴壽康宮之前,已經將綿愷託付給了綿寧。
皇帝便也微微皺眉,「綿愷剛挪到阿哥所去居住,又剛進上書房……的確有綿寧看顧著,最為合適。」
綿寧一聽,更是無顏抬首,只一徑向皇帝請罪。
廿廿卻道,「……二阿哥不必因此事而自責。我是曾經將你兄弟託付給你,不假;然則這件事卻是出在二月十五,而你兄弟是二月十八才正式進學呢。故此這便不是你的責任,也更不是你辜負了我的囑託。」
「終是,肅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