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個主子去?」
「再說她啊,終究是官宦家嬌生慣養出來的女孩兒,不同於家境貧寒的那些。她這樣兒的進宮來,哪裡是願意心甘情願只伺候人的?必定是要趁著自己年輕貌美之際,攀個高枝兒的!」
望月的話倒將含月說了個激靈,「……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搶咱們的差事,她是想當小主子的?」
望月聳聳肩,「你怎麼忘了,咱們家二哥兒這都什麼年歲了?眼看著就該指婚了,便是如今皇上不指,也是要等到明年咱們家主子爺登基繼位了之後就要指婚的……在指婚之前,咱們主子總得先挑兩個人擺在二哥兒的房裡吧?」
含月便也是恍然大悟,拍手一笑,「哎喲,瞧我這腦子,怎麼忘了這一茬?」
她回想起來,也是忍不住笑,「咳,我說主子怎麼不給她改名兒,還容得她叫自己的小名兒,甚至叫咱們也跟著『姐兒、姐兒』的去叫呢?那可不就不是當房裡的奴才培養的,而是預備給二哥兒擺到房裡去的啊!」
「等到時候兒,她成了二哥兒的侍妾,便是暫且沒有名分,那也好歹是個小主子了,咱們可不是得敬著去麼?」
望月含笑點點頭,「既然是給二哥兒擺在房裡的人,必定得是咱們主子從自己身邊兒挑了賞過去的。你瞧瞧咱們這屋裡,除了咱們幾個人老珠黃的之外,年歲相當的,最出挑的,可不就是她了嘛!」
含月含笑點頭,「怨不得主子還特地揀了她的名兒來解釋,還說那個『榮』字取的好,又是什麼梧桐樹,引得什麼鳳凰鳥的……」
「這不就是暗示將來這榮姐兒有伺候二哥兒的好命,來日等二哥兒也承繼了大統,這位若有命生下小阿哥來,還不得是個妃位主子,甚至貴妃主子呀?」
望月笑著用胳膊肘捅含月一下兒,「既如此,虧你還跟她冷鼻子冷臉的。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啊!」
含月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咳,我這真是老了,腦子不中用了。」
九月二十六日,皇太子終於結束謁陵行程,回到宮裡。
緊接下來,傳位大典等諸事緊鑼密鼓,皇太子不可能有一日的閒暇。
皇太子回到毓慶宮,皇太子妃率領闔宮上下到祥旭門前跪迎。
從前在擷芳殿的時候兒,一眾女眷迎接阿哥爺回來,不必行跪禮;可是此時阿哥爺已然是皇太子,這便禮數大了,該加跪禮。
只是,皇太子妃的位分已經定下,她自然是不用跪的。
在一班跪倒的眾人前頭,她卓然而立,當真有一種鶴立雞群的崇高之感。
皇太子爺在肩輿上進前星門,遠遠就只能第一眼先看見她去。
皇太子的肩輿在祥旭門前落轎,皇太子下轎,不急著入內,先眯了眼遠遠地看一眼眾人。
皇子妃笑意盈盈,先走上前來相迎,只行蹲安禮。
皇太子點了點頭,「太子妃顏色甚好,頗有容光煥發之感。」
皇太子妃含羞而笑,「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咱們一家子移居進毓慶宮來,等著太子也謁陵而歸,這當然是天大的喜事,妾身怎麼敢不顏色佳呢?」
皇太子點點頭。
不知是不是這九月的深秋,已然透了冬寒,便只叫人覺著皇太子的面上並無和煦溫暖去,反倒眉眼之間,隱約似有蕭殺。
皇太子舍了皇太子妃,走到廿廿跟前,親手扶起廿廿來。
「你呀,就是不聽話。都與你說了多少回,不用你跪,你卻還是跪著。」
這一回,皇太子的面上雖說依舊沒有笑意,可是這語氣之間的親暱卻終是隱藏不住的。
皇太子妃狠狠剋制住想要回頭看過去的衝動——她只在心裡告訴自己說,自古男人,不管是帝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