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愛聽的。所謂夫妻一體,皇上給自家太子爺的待遇超乎規制,那就也等於她自己也享受到了優待去一樣。
點額含笑點點頭,「這毓慶宮果然是富麗堂皇,真是要給皇上叩頭謝恩去了。」
那小使女又道,「況且添建這毓慶宮的時候兒,這內務府裡多少大臣呢,皇上別人不派,偏選了大舅爺來主持工程。皇上就也是要將抬舉咱們大舅爺,將太子爺的榮耀也叫大舅爺分享呢!」
點額終於釋然而笑。
含月聽著也自高興,這便道,「……等明年正月主子爺繼位,那大舅爺就是承恩公了!主子爺的榮耀,咱們皇太子妃主子的母家,自然是要共享尊榮的!」
那小使女又不失時機道,「到時候咱們皇太子妃娘娘便是皇后娘娘了,奴才這兒給皇后主子預先請安啦!」
嫡福晉那邊是越說越熱鬧了,終究皇后、皇后母家丹闡的榮光,是其餘女眷無法企及的。
廿廿便也索性走開,只抬眸靜靜去看廊簷上的彩畫去。
此時深秋,廊簷上沒有了燕兒,廿廿卻聽見一旁傳來輕輕的笑聲。
星楣正有些不願意,這便上前伸手抓了一把,從門扇後頭抓出一個小女孩兒來。
「你笑什麼?不知道太子爺的側福晉在這兒麼?你驚動了太子爺的側福晉,你該當何罪?」
星楣嘴快,還沒等廿廿說話,已經是噼裡啪啦一頓排頭丟了過去,嚇得那小女孩兒跪地下渾身顫抖。
廿廿看星楣一眼,走過去柔聲道,「你別害怕,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宮裡的規矩嚴,不該說話不該笑的地方兒,你自是要小心些。」
「你起來吧。看你的年歲,是剛進宮的女孩兒吧?怎麼在這兒呢?」
廿廿與星楣不一樣,星楣是直接跟著她陪嫁進來的,在宮裡因為有她這個主子,倒也沒誰敢欺負星楣去;可是廿廿自己當年,卻是經歷過年紀小小走進這偌大的宮廷,四顧無援的小心翼翼去。
那小女孩兒沒敢馬上起來,趴地下行禮道,「回側福晉主子,奴才是剛進宮的。因說毓慶宮需要人,故此內務府的大人們挑了奴才等一二十個女孩兒進來,說是要給皇太子妃娘娘、側福晉和格格們挑選呢。」
「奴才是好奇主子們都長什麼樣兒,故此仗著膽子跑到門邊兒來看一眼。因覺著有位姑娘說話有趣兒,奴才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廿廿挑眉,「你覺著誰說話有趣兒了?」
廿廿自是先回頭看星楣。不過看星楣臉上兇巴巴的模樣兒,難道小女孩兒真敢說的事星楣麼?
那小女孩兒終於抬起頭來,卻是朝廿廿背後、嫡福晉那群人那邊看了一眼,「……就是方才那個姑娘。說大舅爺建工程的那個。」
廿廿挑眉,「哦?怎麼有趣兒了?」
廿廿她們這邊說著話,皇太子妃那邊雖然隔著距離,卻也遠遠地關注著。
此時皇太子妃已是扶著含月的手,朝這邊一步一步地走近來了。
廿廿倒是背身站著,只溫煦問那女孩兒,「你說說看,不必害怕。」
那女孩兒緊緊低頭,也不敢再抬頭了,「……奴才的阿瑪,也是管工程的差事,故此奴才聽阿瑪說過,原本主持那工程的,雖說有大舅爺,可其實是和珅大人、福長安大人主持的;大舅爺原本不在京中,是後來才回來的,頂多算是趕上了個工程的尾巴。」
「你好大的膽子,誰準你在此地如此放肆?!」
廿廿尚未回頭,倒是皇太子妃陡然一聲厲喝。
廿廿看了星桂一眼,星桂會意,急忙上前去將那女孩兒給帶開去。
廿廿回眸看皇太妃,忙笑道,「皇太子妃娘娘千萬莫動氣,她不過是個小女孩兒,剛挑選入宮來,還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