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做過什麼事兒,是怎麼落得連降三級、死都死得不明白的,我想你該比我更清楚。」
「同樣的覆轍,你若願意重蹈,我自不介意成全你……而若你不想再如此讓你們十六房蒙羞的話,那就記住了,從此學會安分守己!」
廿廿抬手將那脈案放入袖口,「至於綿寧回來之後,你自己的話該怎麼圓,你自己想法子。若你是個當真聰明的,那你應該設法攏住了綿寧的心,叫他當真給你一個孩子才好……而不是再這樣,畫餅充飢。」
廿廿轉身向外去,不過走兩步又停下。
她笑著回眸望之前撂在炕上的李朝貢品滿花席。
「前明出使李朝的時辰曾說:百濟國『惟有五葉之參,滿花之席,歲貢闕庭,時供上國』。滿花席之草,色黃而柔,雖折不斷,比蘇州者更佳。」
「喏,這就是李朝今年新貢的滿花席了。這是他們單進貢給我的那一份兒裡,我挑出來的,就賞你了。小國貢品,沒那麼金貴,你也甭存起來,可得每日用著,才不枉了我這份兒心。」
廿廿溫柔回眸,凝視那蓆子上的憨態可掬的小孩兒們,「瞧這意頭多好,想來綿寧回來看見也會高興的。就祝願你和綿寧多得幾個孩子,叫咱們宮裡也好好兒熱鬧熱鬧。」
廿廿說罷,抬步而去。
走過絳雪和緋桃面前,廿廿眼角餘光淡淡輕瞥。
兩個女子嚇得趕緊都跪倒在地,齊聲道:「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儘管她們知道,這會子福晉主子在炕上盯著她們,滿眼的不能接受,已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廿廿點點頭,「好好兒伺候你們家主子。伺候好了,本宮有賞。」
絳雪和緋桃兩個不想回應,卻也不敢不回應,只能尷尬地行禮恭送。
廿廿前腳才邁出門檻去,舒舒後腳就抓了一個枕頭,朝著絳雪和緋桃砸了過去!
她無聲地,卻是滿眼控訴地盯著她們兩個。
為什麼,她們兩個是她的奴才,是她的陪嫁女子,是她家的家生子!這會子充什麼巴兒狗,在皇后面前搖的什麼尾巴?!
月桐扶著廿廿的手,聽見了動靜,不由向廿廿示意。
廿廿輕輕勾了勾唇角,並未停下腳步,更未回頭。
不必後腦勺長眼睛,她也知道舒舒會這麼幹。
——終究是一家人呢,血脈再遠,卻也還是連著的。性子裡總有相似的那一部分,故此她知道舒舒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只穩穩邁步出門,一直走到四全的面前。
四全還被那幾個宮殿監的太監給捂著嘴,摁著在地下跪著。因沒得著皇后娘娘的旨意,那幾個宮殿監的太監便一直沒鬆手。
廿廿走到四全面前站定,眸子堅定地望向前方,都懶得垂眸看四全一眼。
此時跪倒在腳邊的四全,連一條癩皮狗都不如。
廿廿沉聲道,「吃裡扒外的東西!原是本宮身邊兒的奴才,本宮將你指給二阿哥福晉,是叫你好好兒伺候主子。今兒你主子竟暈倒了,傷了身子去,又要你這樣的奴才何用!」
「你主子的身子這會子何等金貴,又豈是你一條命能抵的?拖下去,杖責。」
「嗻!」吉祥為首,宮殿監的太監們齊聲遵旨。
四全彷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沖廿廿嘶吼。可惜他的嘴依舊被死死地捂著,吼出來的之後「嗷嗷」的單聲,全然不成為語言了,倒像是被迫入了死衚衕的野狗,已然是知道自己再無逃生之路了。
那動靜傳進正房去,鑽入絳雪和緋桃兩個的耳朵,兩人忍不住抱在一起,已是連骨頭都抖成一團了。
舒舒伏在炕上,手指緊緊摳住炕沿兒,滿臉的冷汗,雖然還有滿眼的不甘,可是這會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