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她一個病倒,竟然連第二個都沒有?
「這便明顯著,若說天氣的變化之故,那也得說是這天氣的變化正好與她體質裡的什麼,彼此應和上了!」
星澄進宮晚些,當年在擷芳殿的有些故事知道得不詳細,倒是星瀑便是面色微微一變。
當年皇后娘娘還是十五阿哥側福晉的時候兒,是坐過病根兒的。
「主子所說的,難不成是……?」
吉嬪便也皺眉,「我也懷疑此處。當日大傢伙兒都尋藥草,或者是煙燻,或者是煮水的驅殺蚊蟲……我現在忖著,便擔心是那藥草裡頭有異。」
「終究是在草原呢,不像在宮裡或者避暑山莊裡那樣兒,所有藥材都是御藥房管得登登的;草原一來管理沒那麼嚴格,而來草原上便自然有野生的花草,可以現摘現用的,那便有不少是說不清來龍去脈的了。」
都說病急亂投醫,當時這些宮廷中的尊貴人兒們個個都只圖趕緊驅逐蚊蟲,故此也都向當地人追問草原上可有當地的藥草,能驅逐當地的蚊蟲的……這便有大量的草原中的花草被採摘上來。
便是有太醫和御藥房的太監們把關,但是他們顧著的也只是這些藥草是否的確有驅蟲的效果,卻來不及細細的區分藥效去。
吉嬪深吸口氣,「我這便去找皇上,叫皇上再查御茶房!」
吉嬪到圓明園都沒來得及自己歇歇,這便趕緊來求見皇上。
可是一進九洲清晏,卻沒想到迎面兒就瞧見皇上滿臉喜色的。
吉嬪都有些皺眉,匆匆道,「嬪妾請皇上的安。皇后娘娘尚在病中,嬪妾當真是心急如焚,這便貿然來求見皇上。」
她心下莫名地有些氣惱,莫名地就想起星澄她們那日那些取笑的話兒來了。
——自然是因為那晚皇上又翻了她的牌子啊。
星瀑和星澄是她的奴才,她們雖然都明白她對皇后娘娘的心意,可是她們兩個自然也都希望她這個當本主兒的還能得寵。在本主兒和皇后之間,她們兩個的心自然還是靠著她更近些兒。
她當日便嗤笑她們,說「坐著說滿了半個時辰的話兒,你們也好意思當回事兒?翻牌子是翻牌子,誰說翻牌子就必定是侍寢了?皇上召見大臣還同樣是翻綠頭牌呢,難道那些大臣分撥兒地都進來給皇上侍寢了不成?」
星澄便也不好意思,又要勸解她,便笑著道,「……奴才都瞧見了,皇上雖說沒叫主子侍寢,可是皇上與主子可親暱了!」
吉嬪便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說什麼呢。你是想說,皇上握了握我的手腕兒,又託了託我的胳膊肘兒……」
星澄趕忙道,「這些自然都是親暱啊!那是皇上,是天子,若不是心內親近的人,怎會自然而然使出這些小動作來?」
吉嬪當時聽著,也微微愣怔了片刻。
真的,星澄說的,冷不丁聽起來也是那麼回事兒。
皇上將她當親近的人兒不?畢竟,她也是潛邸伺候出來的老人兒,多多少少,還有這年月積累下來的情分吧?
可是她的心思只動了那麼一動,隨即便輕哂一聲,「要不說啊,你們都該出宮,各自嫁人去了!這男女之間的事兒,你們實則半點兒都不明白!」
「你們不明白——我終究也是皇上後宮的嬪位啊,好歹若論年頭兒的話,我還是比皇后早進宮來的呢。故此皇上特地翻我的牌子,卻只為了跟我說皇后的事兒……便是我,心下也難免起伏兩下兒去的。」
「故此你們想啊,皇上若只在我面前說皇后的事兒,怎麼能不擔心我心下不高興呢?而後宮裡的女人啊,不高興便都只會埋怨在同為女人的身上,那我要是當時一時失落,反倒與皇后之間生了嫌隙呢……?那皇上豈不是反倒給皇后招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