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以來,卻總有人到嬪妾宮裡來,言語左右不離爭寵之事……嬪妾本不愛聽,可是嬪妾卻終究要敬著那人的身份,這便也不好就攆了出門去。」
「近來那人的話越發直白露骨,總說什麼皇后娘娘已經年過三十,女人家最好的年華已是過了,這會子嬪位之上便唯有嬪妾最為年輕,那嬪妾就應該加一把力氣,趁著這會子的機會將皇上的心給抓了過來……」
「要不,明年就又是八旗秀女挑選之年,還不知道能挑進來什麼樣兒的。若是又挑進來年輕的新人,也恰是皇上喜歡的,那就連嬪妾也成了舊日的黃花了……」
廿廿還沒什麼,皇帝卻都聽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皇后不過剛過三十,就有人敢說這樣惡毒的話去?那朕呢,朕比皇后年長十六歲,她又想說朕什麼?」
如嬪趕忙碰頭在地,「嬪妾也是聽著這話越說越不像話,嬪妾幾番打斷過,可是那人就仗著自己的老資格,當嬪妾的話為無物,一個勁兒在嬪妾面前繼續說……嬪妾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便唯有來向皇后回明。」
「嬪妾之所以猶豫,終究還是顧著那人的體面去,嬪妾知道這話是大罪,若叫皇上知道了,她必定要受懲戒……」
皇帝鼻孔裡冷哼一聲,「這後宮裡敢在你面前擺老資格的,還有幾人?諴妃必定不是這個性子,吉嬪也一向不是如此……那還有誰?」
如嬪已是落下淚來,「皇上聖明……嬪妾所說的人,實則就是,就是榮貴人……」
「因榮貴人是皇上潛邸裡伺候的舊人,又是當年孝淑皇后跟前伺候過的,故此嬪妾實在是不好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去。嬪妾實在不勝其擾,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替嬪妾做主。」
皇帝倏然挑眉,「哼,果然是她……朕就琢磨著,這宮裡有這老資格,卻無那品德的人,除了她便也沒有旁人了。」
皇帝懊惱地冷笑,「就憑她是朕潛邸裡的老人兒,朕原本所有人都得了進封,卻始終沒有給她的位分進一進,她自己竟不知反省麼?還是今年皇后提醒,說她畢竟是朕的潛邸舊人,一直都留在常在的位分上有些不合適,朕才賜封了她貴人位分。」
「皇后這般為她著想,她竟然做出如此的事來!」皇帝揚聲呼喚,「傳朕的口諭,榮貴人降為榮常在;交景仁宮裡主事的淳嬪,嚴加規束。」
如嬪紅著眼圈兒謝恩告退了去,皇帝還有些餘怒未消。
廿廿自己卻「撲哧兒」一笑,輕輕撓了撓皇上的掌心,「……好啦,皇上別生氣了。榮常在十年好容易進位貴人,那她對這個貴人的位分便十分在乎。皇上降了她的位分,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懲戒了。」
皇帝歪頭看廿廿,「你不生氣?」
廿廿嘆口氣,「我是中宮,便是憂愁,大應憂國憂民,小則憂如何替皇上分憂,如何給綿愷挑個好福晉,又要如何撫養綿忻健健康康地長大。至於榮常在這個人、這件事,不值當叫我生氣。」
「所謂賞罰有度,她憑年資該晉位就晉位,既然犯了錯,降位懲戒了就也是。賞罰完了,這事兒便也過了,我才不會繼續將她放在心上,反覆惹得自己不痛快呢。」
皇帝聽廿廿如此說,便也是釋然而笑,將廿廿的頭攬過來,靠在他肩上。
「……看你的大氣,再看如嬪之前那吞吞吐吐的模樣兒,便覺你們明明是一家兒裡同一輩分的女孩兒,竟相差若此。」
廿廿莞爾輕笑,抬眸望向窗外,回想著如嬪離去的背影。
「……皇上覺著,如嬪妹妹眉眼之間,可有與皇額娘相似之處?」
「嗯?」皇帝吃了一驚,趕緊將廿廿肩膀扳正,認真看她的眼睛,「你這丫頭,這是又想到哪兒去了?」
廿廿含笑搖頭,「沒有。我是方才聽如嬪妹妹說起,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