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
“嗯。”他點頭。
香芷旋漾出心安的笑容。
回到房裡之後,他料定她是不會再做繡活了,正好和他下幾盤棋,便讓她去喚丫鬟準備棋具,自己去洗手。
香芷旋匆匆忙忙地吩咐了丫鬟,然後就拿著那一小瓶祛除疤痕的藥膏到了他身側,等他擦完手,便給他塗藥。
她對這件事很上心,每次他洗手之後,就巴巴地來給他再塗上一層。
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不笑死才怪。可也不能反悔,一見她那種氣鼓鼓或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兒就心軟了。
他由著她忙活著塗藥,空閒的手落到她裸在空氣中的一小截白皙的頸子,不輕不重地揉捻著一小塊肌膚。
她知道他嫌麻煩卻又耐著性子由她擺佈,很有點兒喜滋滋的,“這也是為你好啊,你不準鬧脾氣。”
他失笑,“跟你真是一點兒轍都沒有。”
**
二夫人走進襲府正房的時候,寧氏正在吩咐幾名管事媽媽關於喜宴的事。
“大嫂還挺忙的。”二夫人語氣不善。
寧氏轉頭看看她,笑著起身,“二弟妹來了啊,去裡面說話吧。”匆匆交待了管事幾句,便轉身去了宴息室,落座後問二夫人,“有事?”
二夫人打鼻子裡哼了一聲,挑眉道:“我說大嫂,老六可是你的親侄子,他人不見了,大老爺不管,你也不管——你們夫妻倆這是唱的哪一齣?”
寧氏笑吟吟的,“管家不是帶著人手去找了麼?大老爺也吩咐下去了。怎麼能說我們不管呢?老六是我的侄子,老三是我的兒子,我總不能顧此失彼,耽誤了老三續絃之事。”
“兒子?”二夫人不屑的撇撇嘴,“你這繼母做的倒是盡心竭力的。”
寧氏輕笑出聲,“自來如此。況且,我要是連繼母都做的敷衍,那對侄子的事就更不會上心了,對大家都不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二夫人不耐地擺一擺手,“什麼兒子、侄子的,這些都是小事,你把老四這個嫡子管教好才是正理。”
“老四自幼就懂事,從來不需我費心。”寧氏老大寬慰地籲出一口氣,“也正是因他懂事,才讓我少摔了不少跟頭。人跟人真是不一樣,老四這種人,是天生的好苗子,做長輩的全不需多事對他指手畫腳的。”
“名將麼,你願意吹捧也隨你。”二夫人對襲朗自來是又恨又怕,揹著他也不敢口無遮攔,便將話題扯到自己的來意,“我過來,一來是心焦的無處排遣,二來是跟你說說老四媳婦。”
寧氏眉目舒展,“嗯,老四媳婦也是個聰慧伶俐的,我正想著得空去找老夫人和你當面道謝呢——多虧了你們,老四才娶到了那孩子,要我說可真是一樁良緣……”外人看起來,那樁婚事是老夫人和她做的主,其實呢,她是一再反對都不作數,對外還要背上一個匆忙找個人給嫡子沖喜的名頭。
二夫人一聽這話音兒,便知寧氏意在先一步堵住她一些話,徑自打斷:“你也別急著誇她。她在孃家到底怎樣,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可是到了這府裡的做派,著實無法恭維。我說大嫂,您有空也管教管教你的好兒媳,別讓她沒個體統。”
“哦?”寧氏意外,“這話怎麼說?”
“小小年紀,口無遮攔,目無尊長,那可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二夫人一想起昨日被香芷旋一通奚落便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都發白了。
寧氏身子前傾,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你別生氣,快與我說說,當真是老四媳婦失禮於你,我怎樣都要好生提點她,要她給你賠禮認錯。”
二夫人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日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香芷旋那些刺心的話自然是一字不落,末了又道:“我也就是在她進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