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贊同的,說蔣家那邊也會有別的顧慮,興許巴不得我早些如願以償呢。
祖父沒再搭理他,過了些日子就促成了他去外地歷練的事兒。到底還是因著年紀漸長心存慈愛,不然,怕是早將他扔到軍中了。說到底,不忍也不敢賭上他這嫡孫的性命。
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認同了祖父的看法、安排。
時至今日,不得不承認,蔣修染的眼光一向放得比他長遠。他輸了開頭,所以也輸到了最後。
家世、境遇不同,對很多事的態度、籌謀也就不同,所得的結果也就不同。
他從來沒有危機感,跟淮南王相似,可襲朗、蔣修染之類的人不同,是在逆境中成長的。
蔣修染那個人……也不容易。聽說過一些是非,少年時的蔣修染,狠吃過一些苦頭,在蔣家那個大家族裡走到如今,簡直能與襲朗成為當家人相提並論了。
襲朗看得出好友心神恍惚,是在回想著什麼,也不多話打擾他,只是在他舉杯時也舉杯,陪著。
男人從來沒有訴苦的習慣,偶爾需要的,不過是有個朋友在近前。朋友在就好,不需多說什麼。
秦明宇端杯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那女孩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
不該想起,還是要想起。
第一次見到寧元娘,是他在襲府外院小住的時候。那天貼身小廝告訴他,襲朗的表妹來找他切磋棋藝。
表哥表妹,總是讓他聯想到一些曖昧。便因此心生戲謔,偷偷溜到襲朗的書房外,扒著窗戶一探究竟,看到的卻是一對情同兄妹的少年男女。
他看得出,襲朗對那表妹心無雜念,眼神一如看著冬兒。
也看得出,那表妹對襲朗也是如此,眼神一如冬兒看著襲朗。
兩人一面對弈一面閒談,說些家裡家外的事。女孩的笑靨是那麼美,美得讓他心神恍惚,言談舉止又是那樣的優雅大方。
是從那日之後,眼裡再容不下別的女子。
她再去找襲朗切磋棋藝的時候,他總會無故遇到或撞見她,再往後,便是隱晦的訴諸心意、與蔣修染爭端不斷。
她呢,再沒了初見時的笑靨,給他看的只有冷臉。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絕不會那樣莽撞。可惜不能,做過的事情,誰也不能抹去。
他如今是什麼情形呢?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他佔了兩樣。
他凝著手裡的酒杯,彎唇苦笑,緩緩的將酒杯放回到桌案上,剛要說話,趙賀進來了。
趙賀低聲知會襲朗:“夫人回到府裡沒多久,香家大姑爺家裡出了點兒事情,夫人便過去了,到此刻還沒回來。”
襲朗斂目思忖。錢學坤家裡能出什麼事呢?前段日子聽趙賀提過一嘴,說錢家那些窮親戚都來到了京城,夫人好像是有點兒看不上錢家那些人,擔心自己的姐姐吃虧受苦。
按理說,香儷旋也不是好相與的人,若是到了阿芷都過去一探究竟的地步,想來事情不小。
可也不需擔心,阿芷現在有自己的人了——自產前就跟夏家要了百名護衛,平日裡的大事小情都不知會趙賀自行處置,那些人他見過,真是要身手有身手,要能力有能力。阿芷如今的身份就更不需提了,眼下敢不給她面子的人,不多。
之所以這麼考慮,也是真的想好好兒陪陪秦明宇。兄弟是用來做什麼的?得意時自有一杆子閒人錦上添花,可失意時,想看到的人,也只有兄弟。
這時候秦明宇站起身來,拍拍襲朗肩頭,笑道:“橫豎也是閒著,我陪你過去看看。誰要是惹嫂夫人不高興,我可不會輕饒了他。”
第150章 ·π
錢二太太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兩名婆子將她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