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有你力所難及之處。”
明若對著墓碑苦澀一笑,繼而頭也不回地轉身向轎子走去。
哥,你害苦妹妹了。你明知妹妹心中只有佛祖,為何偏要拉我入紅塵。
玄昕無言已對。
他走到剛才她站的地方,也伸手撫摸看著那塊碑,他的臉上忽也浮起一絲苦笑,第一次露出悲傷之色,那悲傷,幾盡催心。“如果我的權勢能挽回你,我又豈會吝惜?力所難及啊——”他低喃著,聲音低沉,只有身邊的仲景聽見了。
“王爺,請節哀。”
唇角輕輕一勾,很是自嘲,“下山吧。”他最後深深地看了眼石碑,在風中悄然而去。
西斜的夕陽中,便只餘一座孤伶伶的新墳,偶爾響起幾聲鴉雀的啼鳴,景山幽冷的山風拂過,墓碑上那幾滴溼痕很快便風乾了。
☆、第十一章 人生貴極是王侯 (3897字)
暮色剛至,雲王府上便已燈火輝煌,一派喜氣,京中各大官員都送來了禮,什麼東海的珠,天山的蓮,和闐的玉,珍奇奪目。達官貴人門齊聚一堂,恭賀雲安嶽五十大壽。
高堂之上,兩排玄武雕壽花的金絲蜜燭,燃得堂上灼灼如白晝。侍女或舉燈,或端立,或捧酒,穿梭在其中,服侍那一干達官貴人。堂下樂工早已或坐或跪,綵衣舞姬,翩翩而來。輕盈的舞姿,曼妙的風情,舞罷霓裳又跳綠腰,一時間但見衣香鬢影,浮華麗色,靡靡如幻,連星光也不禁沉浸於其中,忽閃忽閃的,帶著曖昧不明的光暈。
此時已是華燈高照,滿堂皆是簪瓔顯貴,樂聲旖旎間,紫檀木的席面上流水般上了珍饈佳餚,主人微笑而愜意地看著這一切,賓客們各個笑容滿面,隨興和睦,或觀賞著殿中歌舞,或是談笑,或是與侍女調笑,或是半醉倚於案間。
玄昕坐在位子,不近不遠的靠著雲王的側首,觥籌交錯間,端著酒杯興致盎然的看著旁邊的大小官員,時而微笑,時而點頭,但眸色卻漸漸為之一凝。
今天來的人可真是齊了,比朝會還要熱鬧,連北遼使臣兀怵也來了。倒是讓寒先生說準了,不來實在是可惜了。
玄昕把目光放在據說舊疾發作,纏綿病榻,已有一月未曾上朝的右相王瞻汲身上,禮節性的點了一下頭致意。
王瞻汲也不避諱,完全沒有尷尬的意思,同樣報之一笑,和藹可親,彷彿他只是正好大病初癒而已,今天來參加同僚的宴會,遇見了故友而已,並無任何不妥。
主位之上,雲安嶽一身藍緞錦袍,雖然兩鬢微霜,卻仍是不減當年的豪邁氣度。他似乎注意到這邊的情形,停下與身邊人的對話,笑容滿面的轉過頭,對玄昕說道:“今日王爺大駕光臨,老夫實在是不勝榮幸,當浮一大白。”
杯酒示意,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將風度。果然是老驥伏櫪啊。
玄昕起身,微微一笑,只是眼眸微垂,掩去一片冷光,“雲王爺戎馬征戰多年,為我大胤開疆庇土,實是國之棟樑。今日是昕有幸能為王爺祝壽。”說罷即舉起案前酒樽一飲而盡。
“王爺謙虛了。滿朝文武皆知王爺的賢名,大胤有王爺這樣的人物才是莫大的福氣。前些日子幷州府臺的案子還是多虧了王爺,否則徵遼的十萬將士怕是早已糧草盡斷,前線失守了,何來今日北遼議和之事。”雲安嶽朗聲連連,說的都是徵遼之事,也不怕人家北遼使臣聽去。
玄昕聞著這含沙射影,別有寓意的話,雙眉微動,然後目光閃動,依次掠過北遼使臣兀怵、御使臺大夫。
“王爺真是過獎了,昕不過做的是分內之事罷了。那陳頡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忠君報國,貪汙枉法,竟把腦筋動到糧餉上,至兵士而不顧,如此不忠不義之事,自是人人得而誅之,昕剛好恰逢其事,才得以立此一功。就算沒有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