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盯著他們也沒什麼必要。
所以,唐軍騎兵悄無聲息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城頭吐蕃守軍的注意。直到五萬騎兵盡數沿著後方隆起的一道小小的土包繞行至目力不及之處後,前營的一萬步兵開始大肆拔營的時候,城頭的吐蕃士兵才將這一異動報告了上去,而那時唐軍已經在繞行城西的路上了。
前方城池外喊殺聲震天響起,隆隆的馬蹄聲像驚雷在戈壁灘上滾過,引的唐軍騎兵們的戰馬不斷的蹬踢打著響鼻,不安的躁動著。它們能嗅到了戰鬥的氣味。不久後,大營方向火光四起,那顯然是吐蕃騎兵已經攻入前營了。
李光弼和哥舒翰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都看到一絲不忍之色。那一萬朔方步兵肯定是交代了,直到此刻他們都並不知道拔營是假,還以為真的要拔營撤軍,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誘餌。現實是殘酷的,不捨棄這一萬步兵的性命,騎兵便沒有更好的出擊時機,有時候為了大局做出取捨是必須的。
“稟報兩位大帥,吐蕃騎兵數萬已經衝破前營,正向著中後營方向攻擊。”一名哨探策馬而來,急促的稟報著。
哥舒翰沉聲道:“稟報敵方步兵的位置。”
“敵軍步兵正在城下,尚未完全出城。”哨探忙道。
哥舒翰微笑看了李光弼一眼,讚道:“光弼神機妙算,吐蕃人果然還是那一套,和去年的襲擊我唐軍大營一樣,騎兵迫不及待,步兵卻遙遙落後。”
李光弼微笑道:“這豈非正是你我所願。哥舒大帥,我們該出擊了,時候到了。”
哥舒翰呵呵笑道:“對,時候到了,成敗在此一舉。我殺敵,你攻城,咱們分頭進行。”
李光弼點頭道:“好,便如你所願,我搶西城門,你堵住他們的退路。”
一聲令下,唐軍五萬騎兵開始向石堡城逼近,馬兒先是碎步小跑,待抵達距城三里之遙時,頓時如狂濤江流一般飛撲向石堡城下。
石堡城下,吐蕃步兵剛剛整頓好陣型準備向唐軍大營掩殺,仁桑正大聲喝令幾名喝酒喝的暈頭轉向的將領快快整隊前進。騎兵們絕塵而去衝入唐軍大營後,仁桑需要立刻將步兵壓上去,這樣才能以優勢兵力碾壓對手。
然而,一片混亂之中,仁桑聽到了身後的城頭上有士兵驚駭大喊的聲音,嘈雜之中聽不清在喊什麼。
“他孃的,沒吃飽飯麼?嚎什麼?”仁桑仰著頭朝著城牆上十幾名指著西方上躥下跳直著嗓子喊叫計程車兵罵道。
“大將軍,他們在喊‘騎兵!騎兵!’。”一名將領叫道。
“什麼騎兵?”仁桑楞道。
然後他不需要答案了,因為他和身邊的所有士兵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顫抖以及悶雷般轟鳴的馬蹄聲。仁桑騎著馬,他看的遠,他看到了西邊戈壁上長長的一道黑線像是一股巨浪正奔湧而來。月光下,他看到了兵刃的閃光,聽到了馬蹄聲中的吶喊。
果真是騎兵,但卻不是吐蕃的騎兵,自己的騎兵正在旺姆的率領下絕塵而去,正在唐軍大營中肆虐,那麼這些騎兵是誰的騎兵?答案不言自明。
一切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中發生,在看到騎兵的那一刻其實便已經太遲了。對於普通步兵而言,這是他們的悲哀,他們的天敵便是騎兵。仁桑尚未來得及準備好迎敵,大唐騎兵的前隊已經在哥舒翰的親自率領下一頭扎進了吐蕃的步兵陣中。緊接著數以萬計的騎兵如猛虎撲入羊群一般加入了戰場。
到處是毛骨悚然的骨折筋斷之聲,刀劍砍入**的聲音。瀕死的慘叫聲響徹夜空,彌散在隨著騎兵衝鋒而至的塵埃之中。月色無光,混沌的一片塵埃之中,無數的兵馬擁擠在一起相互的砍殺,每一刻都有數百人倒在地上或當場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