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入府兵序列的弱旅。但此戰之後,雄武營驍果的名字將和腳下這座城市一道,響徹整個大隋。
煙塵中不斷有騎兵衝出,毫不留情地將已經崩潰的叛軍砍翻在地。失去鬥志的人們或者丟下兵器,跪在地上乞求活命,或者邁開哭喊著逃遠,沒有人再鼓起勇氣抵抗,也沒有人再惦記城內的糧食。如果此刻城牆上歡呼者和城下的逃命者仔細觀察一下戰場上的情況,大夥就會驚詫的發現騎兵的人數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多。雖然馬蹄帶起的塵煙直衝雲霄,但踏著煙塵衝出來的戰馬卻越來越稀落。
“有點怪!”宇文士及走到李旭身邊,低聲說道。從最初的激動中冷靜下來後,他終於發現了城下騎兵數量居然不及潰卒十分之一。
“不是援軍,是咱們丟在路上的弟兄!”李旭收起黑刀,刻意把聲音壓得非常低。援軍人數可能不足五千,清一色的騎兵。伴隨騎兵們一同追擊敵軍的,還有很多空著鞍的戰馬。放眼整個大隋,保持這種人數比戰馬還少之怪異配比的隊伍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麾下的雄武營。數日前,千里奔襲黎陽,他和宇文士及把體力不支計程車卒和戰馬全部丟在了沿途驛站中,交給別將慕容羅來收容。計算時間,弟兄們恰好能在這個時候趕到。
“你說,你說城下是慕容別將帶著咱們的老弱病殘!”宇文士及指著遠處的潰軍,瞪大了血紅的眼睛。忽然,他開始放聲大笑,捶胸頓足,眼淚滾滾流下,衝得臉上的血汙白一道,紅一道。“李密,李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他一邊笑,一邊哭罵。“什麼才華橫溢,什麼名動天下,狗屁,全是吹出來的,全他媽地是吹出來得。”
少年時就得到已故楚公楊素的讚譽,多少年來一直是大隋世家子弟學習的楷模。掛角,胸懷溝壑。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宇文士及說自己心裡不害怕,那是裝出來安慰麾下將士們的。當他發現自己終於擊敗了多年來的楷模、榜樣,而那個傢伙只是個沽名釣譽的銀樣蠟槍頭,心中的感覺,絕不可只用高興來形容。
“天黑,他們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咱們的人殺來。”旭子疲憊低笑了笑,低聲回應。對手的名氣本來就沒給他帶來多大壓力,因此,在這個時候,他反而更能看清楚敵人失敗的關鍵。
叛軍上下一直擔心著大隋援軍的到來,所以他們的斥候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宇文述老將軍所率領的主力那邊,以至於忽視了來自西北方向的威脅。當慕容羅帶著雄武營掉隊的弟兄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戰場的時候,打了一整天仗,又累又餓的叛軍當然沒時間再去考慮這支隊伍是不是大隋主力。所以,他們不可避免地崩潰了,崩潰得非常徹底。
贏得戰爭的因素不僅僅是用兵,有時還需要一點點運氣。無疑,今天的所有好運都落在了雄武營頭上。對於試圖與外敵勾結,毀滅自己國家的人,可能冥冥中的神靈也覺得其品行卑劣。
“追不追?”宇文士及笑夠了,抹了把臉,又問。正式援軍估計還要等上一、兩天才能趕到。如果不趁此機會殺得李密魂飛魄散,恐怕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後,這個無恥的傢伙會再聚集兵馬前來找大夥的麻煩。
“我想追,可咱們怎麼出城啊?”旭子聳聳肩,用一臉苦笑來回應宇文士及的問話。他知道宇文士及在擔憂什麼,但黎陽城的四個城門在昨夜都被大夥用沙包堵死了。雖然此時駐守在南、北兩面城牆上的弟兄們建制完整,把他們調派出去,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只要准許他們出城追殺,搶功勞就是了。至於怎麼出城,他們自己會想辦法!”宇文士及神秘地笑了笑,指點。
李旭知道宇文士及肚子裡鬼點子多,此刻機不可失,他不得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發出軍令。要求南北兩城守軍“出城追逃”的令旗被綁上旗杆,高高地升了起來。南北兩面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