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名校尉,十幾名別將、督尉、參軍個個淚流滿面。他們不敢反抗,任由張秀的親兵牽羊一般將自己捆好,牽出中軍。有人步子邁得稍微慢了,立即遭到雄武營弟兄們一頓拳打腳踢。
“讓你們砍死吳校尉!”“讓你們追殺趙參軍!”“讓你們穿得鎧甲比咱們好!”很多人趁機公報私仇,將被綁者打得鼻青臉腫。
看到身邊的同僚陸續被綁走,宇文智及心中害怕,向前匍匐幾步,一把抱住宇文士及的雙腿,“二哥,二哥救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見親弟弟的哭聲,宇文士及再也繃不住臉,眼淚滾滾而落。“你還知道錯了!整個宇文家都被你們兩個害慘了。阿爺此時還在陛下面前賠罪,這賣國求榮的罪行,又豈是隨隨便便可寬恕的!”
宇文智及平素最討厭自己的二哥羅嗦,此刻不敢還嘴,只是抱著對方的大腿一個勁兒地哀哭。宇文化及卻很光棍兒,上前推了他一把,大聲呵斥道,“哭什麼,你哭,他就有膽子幫你麼?咱們兩個死了,宇文家正出的從此就剩下了他一個,他現在不落井下石,你就該唸佛了,還痴心妄想他來救你!”
“大哥說得哪裡話來,我剛聽到此事,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為你二人頂罪!”宇文士及抹了把淚,哽咽著申辯。
“事實上,最後卻是你來捉我二人歸案!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除了智及和我,以及咱們宇文家的幾個親兵,沒有其他人涉案。你儘管抓我兩個去交差,別難為我麾下弟兄!”宇文化及不肯聽弟弟解釋,背過雙手,大步走到張秀面前,“綁吧,張督尉。恭喜你又立了一大功!”
“末將多有得罪!”張秀先向宇文化及施了個禮,然後親自捧著一根繩子,站到了認罪者背後。他的身材遠遠沒有宇文化及高,幾乎要翹起腳來才能將繩子擺正。在把繩子穿過宇文化及腋窩下的一瞬間,張秀以極低的聲音衝著宇文化及耳朵嘀咕道:“懋叔唆使,鄭旅率牽線。你只是受人蠱惑!”
說罷,他快速將頭從宇文化及耳邊撤開,衝著所有人大喊道:“大夥剛剛死裡逃生,按理,張某不該為難諸位。但上命在身,不敢有違。諸位放心,皇上是有道明君。大夥見了他儘管實話實說,切莫胡亂攀扯!”
“哼,你以為我等是那民間潑婦!”宇文化及冷哼了一聲,大步走向帳門。在轉身的瞬間,他用靴跟重重踩了張秀一腳。
痛楚隨著狂喜一道湧上了張秀的腦門,他知道宇文化及聽懂了自己的暗示。將捆綁其他將領的差事交給了麾下一名校尉,帶著自己的絕對嫡系走入了中軍側後的另一個皮帳。
宇文家嫡系專用的議事皮帳內,幾個家族的心腹死士正亂作一團。看到張秀進入,他們立刻圍攏了上來。“張督尉,你可得跟二公子說一聲,讓他救世子一救!”宇文化及的遠房叔叔,也是他的貼身幕僚宇文懋率先說道。因為平素走動頻繁,他跟張秀混得很熟,知道對方是家主親自收服的親信,關鍵時刻可以引為後援。
“小聲,別讓外邊的人聽見。國公爺被皇上留下做人質了,二公子也不好輕舉妄動。他讓我問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有誰參與?多少人知道詳情?”張秀謹慎地四下看了看,先命令自己的親信把住帳口,然後以極低的聲音追問。
“說來話長,開始大夥以為守不住這裡,就奉國公爺的命令給自家謀個出路!”宇文懋不敢隱瞞,用蚊蚋大小的聲音彙報。
“長話短說,就咱們一家麼。朝中其他大臣呢?”張秀皺了皺眉,催促。
“開始換了十個平安令。裴大人給牽的頭,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