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怔:“為何不妥?”
顧莞寧淡淡說道:“父王如今是東宮儲君,衡陽雖是庶出,也是父王長女。日後父王若登大寶,衡陽便是公主。高陽到底隔了一層,總不能越過衡陽去。”
“如果讓衡陽的嫁妝減兩成,於父王顏面有損。日後別人提起,不免會覺得衡陽低人一等,我們太子府也會被看輕幾分。”
“所以,這嫁妝不但不能減,還要比高陽多一些才行。”
太子妃略一躊躇:“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這麼一來,要準備的嫁妝可不少。而且,你皇祖母知道了,心中怕是會不喜。”
顧莞寧神色不變:“我們怎麼做,都討不了她的好。又何必戰戰兢兢瞻前顧後?”
這話也有道理。
太子妃很快下了決心:“你說的對,就按你說的來辦。”
衡陽郡主知道此事後,心中五味雜陳。
不管顧莞寧思慮的是什麼,從中得益的卻是她。
衡陽郡主特意到了梧桐居,當面致謝:“多謝大嫂為我籌謀著想。”
顧莞寧神色平靜地應道:“你是父王長女,是身份尊貴的郡主,這是你出嫁應有的待遇。不必謝我。”
“如果沒有大嫂為我說情,斷然沒有今時今日的光景。”衡陽郡主一臉誠懇地說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多謝大嫂。”
哪怕這樣的感激有一半是裝出來的,至少也裝得很誠懇。
顧莞寧神色也柔和了幾分。
第六百五十七章 良緣(一)
這一日過後,衡陽郡主每隔幾日就來一回梧桐居。每次小坐片刻便識趣地離開,既表示了修復親近之意,又不會令人心生厭煩。
顧莞寧忍不住在太孫面前讚了一回:“我以前總覺得衡陽性子太過溫順,沒什麼主見。後來鬧騰一回,又覺得她不辨是非,對她頗為失望。現在看來,經過此事,她倒是比以前成熟了許多。行事也更謹慎仔細。”
前世衡陽郡主和親遠嫁,她對這個小姑沒什麼深刻印象。這一世,倒是有了不少接觸的機會。
由此也可見,每個人的性情都有多變的一面,不能用固定不變的思維去看待一個人。
太孫挑眉一笑:“難得從你口中聽到誇讚別人的話。”
顧莞寧願意和衡陽郡主修復關係,太孫心中也頗覺安慰。他很清楚顧莞寧的性子,若不是因為他,絕不會輕易原諒衡陽郡主。
顧莞寧頓時掃了一眼過去:“原來,在你心中我一直是刻薄之人。”
太孫正色道:“你這是精明睿智目光如炬,總能輕易地洞悉他人的弱點。”
顧莞寧眼裡有了一絲笑意:“堂堂太孫,竟也會溜鬚拍馬諂媚逢迎。”
太孫悠然一笑:“這世上,唯有一個女子,能令我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一邊說著,一邊俯身靠近。
他的嘴唇還未落下去,便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雙孩子蹬蹬的腳步聲。
兩個淘氣包喊著爹孃衝了進來。
夫妻兩個反射性地各自站直了身子。顧莞寧臉頰微微泛著羞惱的紅暈,瞪了心急的太孫一眼。
太孫厚顏一笑,泰然自若地抱起姐弟兩個。
……
時間一晃,很快到了九月。
在一個秋高氣爽秋風宜人的日子裡,羅霆迎娶姚若竹過門。
姚若竹從姚家出嫁,太夫人自是要親往姚家坐鎮,定北侯府眾人也一併同行。
吳氏有心將吳蓮香也帶上,被太夫人冷冷一瞥瞪了回去:“誰家辦喜事,都沒有讓妾室一併登門賀喜的道理。莫非你是瞧不上姚家,想借此羞辱姚家人?”
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吳氏哪裡還敢再吭聲。
崔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