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起床和睡覺時都會跟自己說一遍——邢育是他的妹妹,要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反反覆覆催眠自己。半年來,他確實做到了,學會不露聲色。可是邢育具備他所喜歡的一切優點,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安靜隨和。永遠的,以妹妹的身份做著妻子該做的事,可TM就是不肯做他的妻子!邢凱知道他這輩子算是完了,徹底毀在邢育手裡。
決定結婚,是他截斷這段感情急速蔓延的最後一招。當然,他認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面對邢育的喜悅,然而,當他親眼目睹她那開心的表情時,他的心卻依舊抽疼不止。
邢育沒有嚮往常一般平靜如水,而是憤力甩開他的手腕。她猛地推了邢凱一下,淚水瞬間迸出眼眶:“邢凱!你醒醒可以嗎?!你究竟什麼時候才願意把我當妹看?!你明明知道我不想離開這個家,為什麼你非要逼得我走投無路?!——”
“我逼你?你說我逼你?我TM為了讓你滿意只能選擇結婚!你還要我怎樣?!”
邢育揪起他衣領,質問道:“安瑤那麼愛你,你說出這種話對得起誰啊?!如果你真不願意娶她,沒人勉強你,我更不會勉強你!你完全可以再找其他女朋友,只要你喜……”
話還沒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邢育的臉頰上,一切戛然而止。
邢凱眼中充滿血絲,緩緩指向她,手指已然止不住地顫抖:“我把這輩子能掉的眼淚都TM送你了!我TM就是犯賤!從今以後,我會全心全意對待愛我的女人,而你邢育,給我住在這家裡,我要你看看我會怎樣疼愛我的妻子!”
邢凱揚手猛地抹了下眼角,摔門而出。
……邢育站在原地,揉了揉腫痛的臉頰,看著邢凱那麼難過,她的淚水滴答滴答灑在地板上……而且門外在下雨,他沒拿雨傘。
邢凱坐在雨中,想起十七歲那一年,他冒著大雨在垃圾場裡翻找邢育白球鞋的一幕,那時的他,很傻,現在的他,更缺。
他卯足勁,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品嚐著齒間的血腥味,很想知道這一巴掌抽在邢育有多疼,會不會比他的心更疼。
邢凱仰起頭,任由雨水洗刷著他的身軀,就這樣,整整坐了一夜。
但他卻不知道……
邢育站在他的身後,陪他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
他們都病了,各自躺在自己的臥室裡。
直到傍晚,邢凱這才渾渾噩噩地甦醒過來。他有氣無力地爬出房間,邊咳嗽邊尋找退燒藥,翻箱倒櫃依舊不知道藥箱在哪。邢育不在家,他什麼都找不到。
邢凱臥在沙發上,不知是餓的,還是真患上什麼重病,他就連給自己倒杯水的力氣都沒了。
這時,一連串輕咳聲順邢育的房間傳來,邢凱以為是自己耳鳴,閉上雙眼蜷縮在沙發上,渾身發冷又發熱。
不一會兒,邢育臥室又傳出“噗通”一聲悶響,邢凱驚醒,晃晃悠悠走到門前:“邢育……咳咳……邢育……開,門……”他順著門板坐下,雙腿發軟。
他等了幾分鐘,邢育並沒來開門,所以他只能自己推,當門開啟,邢育躺在地板上,雙手緊攥著胸口,臉色蒼白如紙。
“邢育?!……”邢凱連滾帶爬衝進房間,托起她的肩膀輕搖,焦急地呼喚:“醒醒醒醒,你別嚇我邢育……”她卻毫無反應,邢凱發現她處於昏迷狀態。
邢凱急忙抓起床頭的電話,剛要急救電話,邢育掙扎著拉住他手臂:“我沒事……”
邢凱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如火,再次拿起電話。
“吃點藥就好了。藥箱在書房裡……”
“哦,我去拿。”
邢凱先將她抱上床,奔出門檻,只聽叮呤閌閬一通亂響之後,很快拿著一瓶礦泉水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