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儀式固然隆重非凡,然而,他發自內心的喜悅,只想與他最愛的女人分享。
他手裡握著紅豔豔的委任證書,關掉手機,暫時阻隔四面八方傳來的賀詞,發動引擎,開往只有他與她共同居住的小家。
“小育,我回來了。”
一股飯菜燒糊的味道飄在客廳裡,又聽“哐啷啷”一串金屬物落地的聲響,邢凱笑容微斂,徑直跑向廚房。
廚房內濃煙滾滾,他率先關掉煤氣爐,剝開濃霧,在角落裡中看到細碎嗚咽的邢育。
他蹲到她的身後,環抱她的身軀,口吻稍帶指責地說:“我不是不讓你自己煮飯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邢育不敢回頭,雙手捂住臉頰,嘟著小嘴,喃喃地自責道:“你說我從前做飯很好吃的,我想做給你吃,對不起,總是被我搞砸,嗚嗚……”
“我說著玩的,你曾經就不會做飯啊,何況我最愛吃你泡得泡麵,炒菜什麼的我來做就好,難道你不喜歡吃我炒的菜嗎?”邢凱揉了揉她的發頂,把她領到客廳,但步伐不能太快,走太快,她會跛腳。
邢育眼淚汪汪,搖搖頭:“哥要上學,中午還要回家給我做飯吃,我……”她話沒說完,眼眶又紅了,她知道自己很沒用,笨手笨腳什麼事都做不好。
邢凱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笑著說:“其實也可以訂餐,但問題是吧……我看不到你就沒心情學習。如果你學會炒菜,我哪有藉口中午回家啊,你自當為了我,就別再往廚房跑了,好不好?”說著,他從糖罐裡取出一塊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放進邢育嘴裡,邢育含著甜甜的糖塊,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點點頭,咯咯一笑。
邢凱見她笑了,自己也跟著笑,只要看見她的笑容,他的疲憊便會一掃而空。
邢凱捋了捋她的發簾,指尖碰到她額頭上的一道疤痕,邢育每次看到這條猙獰的疤痕便會掉眼淚,邢凱為了避免她情緒波動,拆掉、扔到了家中所有的鏡面。其實,也可以透過植皮手術徹底清除傷疤,但手術總是痛苦的,邢凱認為沒必要讓她再吃苦頭。
追溯一年前,邢育終於從昏迷中甦醒,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找“邢凱”,哭著喊著找邢凱,可是,當邢凱興沖沖跑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又說不認識這個“邢凱”。長得倒是很像,可是她記憶中的邢凱,應該是大約十七、八歲的大男孩。
——據腦外科專家分析,邢育因腦部組織受損,部分記憶功能無法提取,這種現象也算是一種失憶,不過情況比較罕見,記憶退回到十幾年前,智商明顯下降,生活不能完全自理。而這種病例沒法急於求成,需要家人長期且耐心的引導患者走向康復。說白了,就像大人教小孩那樣,慢慢教會她做每一件事。
所以,為了配合邢育想見到的“邢凱”形象,邢凱剪短了頭髮,剪成當年的刺蝟頭,四處尋找十七歲時常穿的衣褲。每每在回到家門前,就坐在車裡脫掉西服,換上校服、運動鞋等衣帽,再把辦公檔案放在學生書包裡,換裝完畢才進門。
邢凱學會炒菜煮飯,學會操作各種家用電器,學會做家事,幫她餵飯,洗澡,哄她睡覺。當他親力親為之後才懂得,原來操持家務並不簡單。
至於邢育,在那一次地震遇難當中,她的腿部骨骼也受到重創,在沒有完全康復前,走路稍微有點一瘸一拐。透過復健,院方承諾可以恢復正常,但也是需要一段長時間的努力。
邢凱為了方便她走動,搬出三層高的獨立住宅,在北海附近購置了一套小院子。邢凱在院裡搭建一個葡萄架,空地上則種植著邢育記得的幾種蔬菜,比如西紅柿,土豆,蒜苗等。邢育會按照邢凱列印在紙上的種植方法為蔬菜施肥澆水,顯然,她很喜歡這項工作。
雖然復健時很痛苦,但每當復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