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皇一路疾跑,終於在昏暗中看到前方折射出一片光明。
儘管他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腳步卻不敢停下,扶著山壁,掙扎著朝光明的方向挪跑。
承秀追趕而至,看著南司皇苟延殘喘的背影,在與他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在後面對他朗聲道:“南司皇,已經到盡頭了!”
承秀一語雙關的言詞使得南司皇終於站定,他扶著山壁緩緩轉身。
此時南司皇滿面風霜,渾身狼狽,再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連他鷹隼般犀利的雙眼也因疲憊泛著懨懨的光。
然而,儘管這一切都是拜承秀所賜,他的話音裡卻只有迷茫,並沒有怒極的憎恨。
聽到承秀快意的聲音,他也只淡淡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依照南司皇睚眥必報的性格,承秀本以為南司皇面對他時一定會怒目相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想不到竟會是這種場面,不由地,承秀凌厲的眼神也緩了緩,劍鋒入鞘,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南司皇真的不曉得為什麼嗎?”
南司皇沒有說話,可是他連連閃爍的眼神告訴了承秀他的困惑。
沒錯,南司皇確實不能理解。
他一生謹慎,看人從未有過偏差,即便是武德,到最後仍沒有給予他半點信任。
可是承秀不同,自己是在他窮途末路時收留了他,給了他生路,給了他地位榮華,二十年從不曾虧待過他,更視他為心腹。
倒退二十年朕還會這麼做【2】
給了他生路,給了他地位榮華,二十年從不曾虧待過他,更視他為心腹。
任何人背叛自己都能說得過去,唯獨承秀,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背叛的理由。
二十年的潛伏,使承秀對南司皇的脾氣秉性瞭如指掌。哪怕他一個眼神,一個表情,承秀都能看穿他的心思。
面對南司皇的困惑,承秀沒再繞圈,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二十年來,你雖待我不薄,但你所給予我的一切只會令我對你更加痛恨!我忍辱偷生,為的就是今天親手為我和家洗雪冤仇!”
“和家?”
這個姓氏令南司皇驀然一震,黯淡的雙眼緊緊眯起,兩道危險從疲憊的眼縫中迸射而出。
“想起來了?”承秀玩味的語調憎恨不減:“在下正是被你斬盡殺絕的和氏後人!二十年前只因我父親拒將銀龍心交給你,你就起了殺心,將我族三百八十七人全部處以極刑!”
揭開仇恨,承秀雙目赤紅,咬牙恨道:“老天終是有眼,那日我與叔父出遊,免遭此劫。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讓你百倍千般的償還這筆血債!”
講到最後,承秀已經虎目噙淚。
然而,在面對承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憎恨時,南司皇卻忽然輕笑起來,低低的輕笑聲迴盪在山洞裡,漸漸地變成朗朗大笑。
似乎這十惡不赦的罪孽在他眼中只是一件普通至極,可笑至極的事。
反觀承秀的臉色則愈發難看,清癯的臉龐如刀削斧鑿般緊繃,劍鞘在緊攥的手中發出咔咔的碎響。
在這種時刻他還敢如此狂妄,真令承秀怒火滔天。
承秀不想再與這種卑劣的小人多費唇舌,欲拔劍了結這段恩怨。
忽聽南司皇的笑聲戛然而止,徐徐說道:“如果倒退二十年,朕還會殺光和氏!”
“你……”
不給承秀質問的機會,南司皇旁若無人般繼續說道:“是和氏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同歸於盡的歹毒【1】
“身為南司的子民,得到了關係蒼生的“銀龍心”就該無條件的奉獻給國家。而你們卻妄想用裝神弄鬼的手段私吞。還說什麼神諭指示必須將銀龍心歸還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