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月在剛才的愧疚上又新疊加出一?層不好意思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秦晝現在也不可能被困在這二十平的房間內。
以他平時?的日理萬機,估計一?大?堆工作正等著?他去處理。
於是她點頭,告訴了他開機密碼,讓他隨便用。
周凜月出去之後,將門輕輕帶上。
她的房間是很小女生的裝修,粉色的牆紙粉色的書桌,甚至連電腦都是粉色的。
看型號,是十年前的聯想,老款了,光是開機就花了很長時?間。
輸入密碼後,鎖屏介面更換成桌布。
是她的照片,看上去,應該也是十年前拍攝。
穿著?白色的芭蕾舞服,盤腿坐在地上,頭髮?隨意的綁了個丸子頭,鬆鬆垮垮的,耳邊垂落幾縷碎發?。
照片不知道是誰拍的,她正對著?鏡頭扮鬼臉。
兩隻手扯著?自己的耳朵,撅嘴對眼,從?上往下的拍攝角度,天然卷翹的睫毛格外濃密。
他低頭輕笑,看的入了神,竟然也忘了正事。
她好像有很多不為他所知的小秘密,軟弱社恐的性格之下,也有生動有趣的一?面。
或許她也有過與她年齡相符的靈動與狡黠,只是可惜,在剛生出萌芽的階段就被提前掐滅。
客廳裡,蔣素婉在數次被林昭當眾下面子之後終於忍不住,把她約出去,到了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吵架去了。
其餘三?個則在旁邊勸架。
蔣素婉和林昭是整個劇院出了名的脾氣不好,只不過蔣素婉的脾氣不好更多的在於她的虛榮與公主病。
林昭完全就是愛恨分明?,看誰不爽就捲袖子幹。
對比之下,蔣素婉明?顯落於下風。
周凜月忙著?勸架,還有心思抽空去給秦晝發?訊息。
桌上的手機震動幾下,備註為老婆的微信,彈出來兩條訊息。
——家裡現在沒人。
——你可以出來了。
彷彿透過手機螢幕內,那?幾行生硬的等線體,就能聯想到她此刻的神情。
定是環顧四周的小心翼翼。
看清牆上的鐘表後,才發?現已經十一?點了。
秦晝將檔案備份,合上電腦拿了外套離開。
小區樓下,她們從?十點吵到十一?點,好在住在這裡的住戶並不多。
又是晚上,被吵到也懶得出來看一?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昭幾次擼著?袖子都被周凜月攔下,倒是蔣素婉,還沒碰到就開始大?喊大?叫,說潑婦要殺人了。
滕絲雨和杜若蔚只能一?邊攔一?個。
因為這陣不間斷的吵鬧,樓道的聲?控燈一?直開著?,但是燈罩四周蒙上的油汙將燈光往下壓了好幾個度。
好像又有一?場雨,被掩在雲層之下蓄勢待發?。
微末光亮沒辦法將濃厚的夜色給沖淡。
樓道走出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叼著?沒點燃的煙,身後是單薄的燈光,此刻全部的作用,好像只剩下勾勒。
如同一?副色彩單調的畫,只用了黑白灰三?種顏色。
由最上等的畫師執筆,淺顯幾道,就讓人挪不開視線。
那?種極其強烈的邊界感?讓他顯得難以接近,該被放在神龕上供奉一?般的高?高?在上。
只怪今晚夜色過於濃稠,哪怕她們全部停下,好奇回望,但還是沒能看清他的臉。
只有經過時?,遺留下的,極淡的奇楠香。
窄腰被西裝前扣收攏,下擺微微開叉。
不論?是質感?還是剪裁都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