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走到他身邊,從上面俯瞰著他,看著他微闔的眼簾。半晌慢慢地扶著地,在他身邊坐了下。
「你表現得很好。」罐子看著他的臉說。 Knob睜開眼睛,罐子就伸出手,替他撥去一縷額髮,Knob雙頰緋紅,像個孩子般興奮,又像星星般耀目:
「我……好喜歡舞臺,罐子,舞臺真的很棒。這是我第一次公演,但我從來不知道,站在舞臺,可以讓人這麼瘋狂,罐子,我好喜歡,我好高興,我現在全身都像要飛起來一樣……好像又重新活過一次那樣,啊啊——這真是最棒的一個夏天。」
他像是極力要表達出心中的喜悅,反覆不斷地說著。他放鬆四肢,把柔軟的黑髮,攤在青蔥的草地上:
「我想要演一輩子的戲,罐子,我想一輩子都站在舞臺上。」
他看著罐子說,罐子也凝視著他,和他四目交投:「啊,那就演一輩子吧。」
他抓著Knob的頭髮,湊上前去,聞著他和青草混合的氣味,
「我們一起……在這裡的四年、還有畢業以後很多年,還有以後的很多年很多年,我們一起站到舞臺上,我做你的仙王,你就當我永遠的精靈。Knob ,我們一起演一輩子的戲,然後有一天,等我們動也動不了、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倒在舞臺上,讓舞臺成為埋葬我們的地方。」罐子溫柔地說。
Knob聞言沉默了很久,他仰起頭,看著罐子眼裡閃爍的光芒:
「這是在告白嗎?」他忽然狡黠地問。
罐子笑了一聲,他把Knob從地上拉起來,一把抱進懷裡。就像他在舞臺下千千萬萬次想過的一樣,他緊情地納著他的身軀,像要把他揉進?內體?般擁抱著:
「你不接受我這人渣嗎,嗯?」他笑著咬了他一口。 Knob的臉上泛起紅痕,他沒有回話,罐子就強勢地摟緊了他:
「沒關係,我會讓你接受的。」
罐子在學校附近的舊住宅區找到了一間公寓,和Knob各合租的一個房間,裡面有起居室還有衛浴,以及一個簡陋的陽臺。雖然面積不大,但也足以兩個人棲身。
和熱心的工友們道別,決定遷居到那裡去。工友太太們好像都挺迷他的,臨走前又是送水果又是送喜餅的,還耳提面命了一大堆媽媽嘮叨出遠門兒子的話,罐子在太太們企圖吻別的包圍中逃命出了宿舍。
女王對於Knob要搬走,一開始似乎沒有太大的意見。只在罐子來幫忙Knob搬日常行李時,不動聲色地偷踹了罐子一下?股屁?。
「喂,給我好好照顧小越!聽到沒有!」
等到罐子暴怒著回過頭找兇手時,女王才揚著脖子命令道。罐子覺得他走回自己房間的背影,竟有種嫁女兒般的落寞。
他和Knob趁著暑假,一起把各種必備品買齊,大多數傢俱都是向班上同學募捐來的,少部份則是女王捐贈的,Knob還興沖沖地去跳蚤市場找來一堆擺飾品,這邊擺一盆花、那邊掛一副畫,認真把他當個家在佈置,看得罐子又好氣又好笑。
家呢,對啊,這樣看起來,倒真有點像個家的樣子。
雖然他從十二歲開始,就想不起那東西的樣子。但罐子真的第一次,有自己屬於某個地方的感覺。
喬遷的那一天,罐子帶著Knob到他打工的酒吧,也就是Tin&Bitch。這顯然是Knob第一次看到這麼炫的地方,興奮地拉著他直叫。罐子向所有人介紹了Knob,看見濃妝豔抹的表子時,Knob還睜圓了眼:「哇喔,另一個虞?師老?!」罐子和他都大笑起來。
他們狂歡了整整一晚。罐子看著Knob在舞池中扭動、大笑,一有男人伸手摟他,他就馬上從吧檯上起身,把K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