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福盯著自己身後的游泳池。
面罩寒霜。
周寶山回頭,看見那倆女孩還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硬著頭皮,試圖介紹給鍾元福,「師哥,她們倆是我女人,這邊這個……」
鍾元福擺手,「讓她們先出去。」
周寶山愣了一下,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身,沖兩個女孩子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前面,我陪我師哥說說話。」他轉身,「對了師哥,要不咱們屋裡說話去?你今天怎麼想起來……」
鍾胖子的皮鞋已經脫下來一隻了。
這動作,太熟悉了,哪怕已經多少年沒見過了,但過去滿院子亂竄的痛苦,還是讓周寶山下意識地做出了條件反射一般的反應。
他下意識地就往後跑,「師哥,你幹嘛!」
兩個女孩子剛站起身來,還沒走呢,看見這副架勢,都愣了一下。
鍾元福擺了擺手裡的皮鞋,吼了一聲,「走!」
兩個女孩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趕緊手拉手往外走。
周寶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師哥,你別啊,有話好好說,你要幹嘛!」
鍾元福忽然蹦出一句家鄉話,「幹嘛?打死你個龜孫兒!」
兩個女孩子慌慌張張地跑到門口,還沒進門,聽到身後的動靜都回過身去,正好就看到一直皮鞋衝著周寶山飛了過去,兩個女孩子驚叫出聲。
這裡是別墅的後院,當然不虞有別人看見,但眼前的這一幕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當代中國最著名的武打巨星,據說自身工夫本來就是特別厲害的周寶山,被一個光著一隻腳的大胖子追的滿院子跑。
「師哥你幹嘛,你別打呀,你為啥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個龜孫兒!你給我站下!」
「我不站!你憑啥打我!」
「你個龜孫兒!我是你師哥,我說打你就打你!」
周寶山愣了一下,居然慢慢地站住了。
鍾元福兩步就追了上去,一腳就把他踹飛了五六米,然後另一隻腳上的皮鞋脫下來,快步過去,劈頭蓋臉的抽。
周寶山不跑了,只是拿胳膊護著腦袋閃躲,說出話來很是委屈,「你是師哥,你打我,我認了,但是我既沒辦壞事,又沒不聽話,你為啥打我!」
按說被師哥打,那不是稀罕事兒,尤其是當年幼年學藝進了師門,鍾元福是師哥,帶著幾個小師弟,那是要傳藝的大師兄,再加上男孩子,小時候都皮,當師哥的平常說疼的時候是真疼,但說生氣了要打,那也是真打。
但即便是那個時候,要打,也都是有理由的。
比如說讓你站樁一個小時,你就站了59分鐘就停了,被師哥發現了,怎麼辦?打!往死裡打!你說你再補足那一分鐘?你說你自願再站一個小時?不存在的,打完了再罰!至少加倍的罰!
而且師哥打你,師傅打你,許躲,不許跑,敢離開這個門,以後就不許再回去了!所以小時候學藝,被師傅師哥打得滿院子吱哇亂叫,那是常事兒。
但自打師傅沒了,師門散了,鍾元福已經有至少十年沒打過周寶山了。
而且,現如今也已經今非昔比了。
所以鍾元福要打,周寶山下意識地還是不敢跑,但特別的委屈!
鍾元福也不解釋,就拿皮鞋狠抽,抽得周寶山眉頭緊皺,左右躲閃。
周寶山:「師哥你別打了,很疼!」
鍾元福:「很疼!很疼!」
接著打。
周寶山:「師哥,我到底犯啥錯了,你告訴給我再打我!」
鍾元福:「告訴!告訴!」
接著打。
周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