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兔子們不顧沖天的臭氣,從蹲在地上的眾人身邊急急躥過,其中一隻驚慌失措,一頭撞在了一個侍衛的**上,在地上滾了兩滾,沾了一身糞便後不辨東西地逃去。隨即,一枝枝狼牙箭緊躡而至,卻不知射的是兔還是人……
“冤!這樣死了,我們冤!我們死不瞑目啊!”
眼睜睜看著射來的一枝枝狼牙箭,蹲在地上計程車兵們滿腔悲憤,不過悲憤也沒有悲憤多久,滿腹的悲憤很快就變成了稀糞,“稀里嘩啦”地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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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酒躺在山坡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一個柿子,剛剛成熟的柿子皮又澀又厚,她啃開柿子皮,只吃裡邊甜甜的果肉,吃得嘴巴和濡濡的果汁,嘴裡還含含糊糊地哼唧著一首不知名的牧歌。
突然,天空中飛來一隻雄鷹,發出一聲清亮的唳嘯,然後雙翅一斂,箭一般地**下來。
“嗯?”甜酒先是一呆,隨即歡叫一聲,蹭地一下跳了起來,甩開柿子皮,在皺巴巴的袍子上使勁擦了擦手,摩拳擦掌地道:“他們果然中計,漏網之魚衝咱們來了,柯在哥、穆大嫂他們是打埋伏的好手,可是架不住俺甜酒運氣好哇。哇哈哈哈……,都給我抄傢伙,見了人就往死裡打,誰客氣我就對他不客氣。”
甜酒兇巴巴地吩咐完了,又眉開眼笑地道:“柯大哥他們……就在後面慢慢地等吧,哈哈哈…………”
柯鎮惡並不能保證李光儼必能中計,也不能確保他們的行經路線,雖說有飛鷹傳訊,但是想要瞞過李光儼及其部下的眼睛,許多東西不能匆匆完成,所以類似方才那樣的小部落陷阱,他在附近幾條道路上埋伏了六處之多。
而這,還不是他全部的手段,如果李光儼沒有中計,那麼前方路上還有荊棘叢、蒺藜陣、踏板陷坑、伏弩埋伏在等著他,有飛鷹傳訊,他就有把握讓李光儼終究落入他的陷阱,他自己守在下一道關卡,那裡已佈置得連一隻兔子也別想逃出他的掌握,可是他也沒有想到,威名赫赫的李光儼在第一關就栽了大跟頭。
李光儼從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剛剛衝出去沒有多久,他的馬便跑肚拉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李繼遷的馬也不例外,父子倆只得棄馬而逃,竄入戰馬不易追躡的山野。等他狼狽地穿過灌木叢,那一身質料極佳的蜀錦袍子已被刮的破破爛爛,氣喘吁吁地鑽出來,驚魂未定,就見前面坡上緩緩站起了十幾個平端勁弩的漢子,李光儼的心立即涼了。
甜酒站在坡上,雙手插腰,威風八面地大喝道:“放箭!”
李光儼伸手拔劍,急叫道:“不要放箭,本官銀州防禦……”與此同時,李繼遷矮身滾步向前,張弓搭箭……
“鏗鏗鏗……”機括頻響,一枝枝勁矢平射而至,毫無遲滯地貫進了他們父子的**。李光儼仰面倒在地上,胸口密密匝匝地插著一叢短矢,在這麼近的距離發射力道勁足的弩箭,弩箭已深深貫入他的身體,胸口外只餘一截尾翼。
他想看看兒子,卻已無力爬起,只能仰面倒在那兒,眼中只有天空中一片湛藍,藍得令人目眩。他眼中的神韻在漸漸消逝,但是他還看得到、聽得見,他聽到“噗哧”一聲怪響,就像摔裂了一枚熟透了的寒瓜,聲音很沉悶。
緊接著,他看見一個斜披著山羊皮,做獵人打扮的大漢遮住了那令人目眩的天空,那個大漢俯身看看他,然後舉起了一根馬棒。那馬棒一頭細,一頭粗,粗的一頭灌了鉛,沉甸甸的,沉甸甸的棒頭上一片模糊的紅白之物。
“那是什麼?”
李光儼費解地張大眼睛,想看清楚一些,但是天在飛快地變黑,他眼中的事物迅速從模糊、昏暗,變成了一片黑暗。然後,他又聽到“噗”的一聲響,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