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阿古麗和次子曲離都先後拿去做了棄子,不由得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李繼筠倒是淡定,大概他已經窩囊兩年多了,昔日的傲氣傲骨早就被打磨的差不多了,居然還挺沉得住氣,一見夜落紇站在米脂河邊回望河西放聲大哭,便勸道:“可汗不要傷心啦,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汗頃刻間敗落如此,其速之快,勢如山崩,安知來日楊浩不會比咱們敗得更快、敗得更慘?宋國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咱們雖然敗了,可宋國還沒有敗,潘美大宋名將,靠山比你我強硬百倍,楊浩得意一時,未必就能討得了好去。”
夜落紇痛心疾首地道:“宋國縱然大敗楊浩,把他挫骨揚灰,也不過替我出一口心頭惡氣罷了,想當初你李家坐擁定難五州,我夜落紇據甘州西望南北,俱是一面之雄,今日敗落如此,再無出頭之日,豈不傷心?”
李繼筠目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咬牙道:“我們敗是敗了,若說再無出頭之日,那也未必,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只要找封機會,我們一樣能東山再起!”
夜落紇只是搖頭:“難,難如登天啊,沒有地盤、沒有子民、沒有兵馬,我們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投靠宋廷,受人所制,做一個馬前卒,要說東山再起,豈非痴人夢話?”李繼筠獰聲一笑道:“未慮勝,先慮敗,自從我李家痛失夏川,落這個下場以後,我就明白這個道理了。退路,我早已想好。夜落紇兩眼一亮,急忙問道:“還有退路?往哪裡退?”
李繼筠向前一指,說道:“出銀州,地綏州,入隴右。隴右無主這地,四方豪雄年霸,如今尚波千和羅丹打得不可開交,你我前去相助,尚波千豈有不倒履相迎的道螋。到那時候,大汗可以王者之尊,於河西重招舊部,聚隴右回紇為己所用,而我也可以招納隴右羌人,咱們重整旗鼓,未必沒了機會!”夜落紇精神一振,脫口道:“不錯!不錯!我們還未到山窮水盡之地,還有隴右可去,不過……”
這一有了出路,夜落紇又患得患失起來:“如今你我兵馬有限,又俱是傷卒敗將,士氣低迷,還能闖過銀州麼?若是銀州出兵阻攔一r,十一一il》
李繼筠心中暗罵:“這老貨,虧他當初還是西域一霸,連番戰敗,已是膽氣盡喪了。”
罵歸罵,現在兩人合兵一處還有一線生機,若各自為戰,那真的是自蹈死路了,他還得耐著性子予以寬慰:“可汗放心,繼遷奇襲夏州之前,對一路所經都做過縝密的調查。銀州扼延綏,連榆林、南通川陝,本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早被楊浩打造成一座牢不可破的堅城,可楊浩兵寡將微,如今手下屈指可數的幾員良將,或在橫山、或在沙瓜甘涼,或鎮於夏州,故而銀州已無良將了。
如今銀州守將是柯鎮惡和李一德,這柯鎮惡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不是善戰之將。而那李一德原是銀州李氏大族之長,故而為楊浩所用,現任銀州知府,此人更不知兵。銀州之重要,楊浩早已對他們耳提面命,他們豈會不知,又豈敢冒險離城禦敵?我來的時候,銀州就四門緊閉,如臨大敵,只怕我去打它,嘿嘿,就憑那兩個夯貨,我們就是大搖大擺地從銀州城下走過,他們也不敢向我們邀敵的。”
夜落紇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如此甚好,你我駐軍於此,暫歇一時,然後馬上啟程吧,若讓追兵趕來,那便想走也走不脫了。”!銀州城頭,柯鎮惡一身甲冑,巡覿i四城,無一絲懈怠。
雖然現在沒有戰事,城池防禦方面又是風雨不透,但是他仍一絲不苟,一日一夜四次巡城,風雨不誤。而派駐城外的斥候探馬更是遠出百里,時刻掌握著銀州左近的一切動靜。
自從銀州自他手中丟失過一次,雖然楊浩未予他重責,但是這份恥辱他始終牢記心頭,再也不敢有一絲大意。他本是追隨楊浩最早的將領之一,論資歷沒幾個人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