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事件,在他心中實是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所以他仍猶豫道:“可……可銀州是太尉的一個重要門戶啊,此處若有失,柯鎮惡以死謝罪,也難贖萬一。真要有點事情,只怕……”
穆青璇有些生氣了,沉聲道:“夫君,訃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
勢者,因利而制權也。丸地之法,不可拘泥,須識變通,可屈可伸。如今情形,敵軍縱是全盛之時,也不是輕易可取我銀州的,更何況援軍迅即便至,而敵軍意圖逃走。為將者,智、信、仁、勇、嚴缺一不可。如果你連這也做不到,咱們還是不要做這個官了,妾身收拾行囊,請夫君向太尉請辭,你我回轉穆柯寨,繼續做一個山中獵戶便走了。
柯饋惡被妻子一激,不禁脹紅了臉龐,把牙一咬道:“好!我率五千兵,出城佔據要地,阻敵退路,這銀州城……”
穆青璇道:“妾身馬上披掛起來,代夫君上城禦敵。李大人那裡,我也會代夫君知會一聲,兵貴神速,遲延不得,夫君,既已決斷,就不可再有絲毫猶豫!”“我省得,這便去了!”
柯鎮惡一拍刀鞘,久失的豪氣自眉宇間重新湧起出來,他轉舟便走,行至廳門處忽又駐足轉身,喚道:“娘子!”
穆青璇正欲迴轉後宅披掛盔甲,聞聲回身,怒道:“怎樣?”
柯鎮惡一揖到地,說道:“柯饋惡得賢妻如此,今生無憾了。說罷一轉身便快步如飛地去孓。
穆青璇呆了呆,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拭了拭眼角,輕聲罵道:“這個呆子……”可她嘴角,卻分明噙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
穆青璇這廂一面急稟李一德,一面親自披掛登上城頭,代表守禦銀州不提,柯饋惡點齊五千兵,俱乘快馬出了城門便疾馳銀州城西的檀合焉山,此處是夜落紇和綏州兵逃來的必經之路上一處可據地利的地方,如果要打阻擊,此處已是最合適的選擇。
柯嬉惡帶領兵馬搶先一步趕到檀合焉山,立刻依據地形布暑起來,挖戰壕設伏坑、堆堡壘架彎弓,在柯峻惡的部署下井井有條。防禦正是柯鎮惡最擅長的本事,而且他最擅長利…用周圍地形,哪怕是一草一木、一塊巨石、一個凹坑,都能被他加以利用。
這一番時間雖然短暫,但是在他的指揮下,這一座矮山居然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被他打造成了一座似模像樣的兵塞。柯饋惡以傳說中的貂嬋洞為陣眼,舉目眺望了一下遠處剛剛冒出的一線敵軍身影,又看看匆匆佈署完成的防禦陣地,忽地靈機一動,又叫人在山上多插旗幟,砍伐樹枝偽飾出來一些堡壘,一時間,看那山上兵馬,似乎又多了一倍。
夜落紇和李繼筠車兵匆匆逃到檀合焉山下,老遠就見山上旗幡招展,兵馬密佈,夜落紇一見急急一勒韁繩,駭然失色,膽喪道:“完了,完了,這下完了,你不是說銀州兵馬斷不敢出城迎戰的麼,你看那是什麼?”
李繼筠見了前方嚴陣以待的兵塞氣勢,心頭也頓時一沉:“失算,我竟然失算了,難道……難道老天真要我李繼筠命亡於此?”
他們倒不是畏戰,只是追兵太緊,這一次雖然甩得遠了些,用不了半日功夫,他們也就能追上來,再看前方陣勢,恐怕銀州守軍已是精銳盡出,誓要不容他一兵一卒逃出生天了。真要打起來,這座山頭他們未必就能攻下來,就算攻得下來,也不是一時半夜能夠完成的事,而追兵那時必已趕到,他們哪裡還有機會再行逃脫。
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李繼筠勒馬望山,呆呆半晌,竟然想不出是謀進該退。阿里王子一看四下士卒俱現猶疑恐懼神色,再遲延下去,恐懼氣氛蔓延開來,莫說要打,這支殘軍馬上就得崩潰四散,再不可戰,他們父子和甘州餘部今日就得全軍覆滅…,立即拔出彎刀,高聲大喊道:“眾將士聽了,如今後退必死,前進方有一線生機,咱們殺